第14章 恰似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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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并没有直面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解释道：</p>

“你照顾我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给你留下孩子，这只会成为你的累赘。再说了，万一我这身体有什么不测，你没有孩子的牵绊，随时可以走。”</p>

曹静和觉得唐玉就是个老好人，好得近乎迂腐。</p>

他所表现出的种种，明明都在宣誓着他对她不是没有感情，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身体能好，为什么不努力为自己争取呢？</p>

这世上怎么还真就有唐玉这种人，凡事总喜欢先做最坏的打算，绝不越雷池半步。</p>

正是因为他们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唐玉才会怕她害羞，有什么伤还藏着掖着的，不肯让他看。</p>

“唐玉，我真的没事，你就别担心了！”</p>

曹静和站起身来，解下外面的夜行衣，露出里面檀色的寻常衣服。</p>

“你看，哪有什么血渍，我真的没事。倒是你，你怎么出来了呢？”</p>

唐玉见她真的没有别的伤，这才微微垂下眼眸，说：</p>

“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我料想你肯定出事了，我想去找你。”</p>

说完，他从衣袖里摸出了那张折叠齐整的地图，那是他们提前规划好的路线图。</p>

曹静和这才反应过来：</p>

“你要去找我？”</p>

唐玉那副被剧毒侵蚀的病体早已伤了根本，元气大减，甚至都不能轻易动武，一旦掌握不好力道，只会加速体内余毒的蔓延。</p>

曹静和想象不到，他拖着这样一副身体怎么去找她。要穿过半个汴京城，要跳下枯井，要在漆黑漫长的河道里行走，然后再翻过半座山……</p>

可他方才那副装扮，显然是义无反顾地要去找她，甚至还带上了剑。他这是在拿命搏。</p>

“唐玉，你……”</p>

你太任性了！</p>

你太不听话了！</p>

你太让人操心了！</p>

她脑子里转过好几个词，但却都说不出口。</p>

唐玉顿了顿，只平静地说：</p>

“我是仰仗着你的照顾和保护才苟活至今的，哪怕我只剩半条命了，这半条命也是你的。我只要活着，就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p>

可怜的唐玉。</p>

曹静和红了眼眶，她伸出手环住唐玉的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p>

她感觉到唐玉的身体僵住了一瞬，却又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他也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用下巴蹭了蹭她那微乱又毛茸茸的发丝。</p>

“静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p>

曹静和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唐玉。唐玉沉默了许久，在脑海中反复复盘着曹静和方才经历的一切。</p>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朱思淼绝对是冒充的卧底，但他到底为什么敢明目张胆地冒充小鸥，他并没有说？”</p>

曹静和点着头说：</p>

“是的，朱家的人很快就寻来了，我来不及等他说了。”</p>

唐玉闻言，又接着说：</p>

“他说他只是想要泼天的富贵，如果真是这样，倒还不是最差的结果，可是还有一种可能。”</p>

“还有什么？”</p>

唐玉看向曹静和，沉声道：</p>

“戎狄人，也知道小鸥这个代号，也知道小欧已死。”</p>

小鸥已经暴露过了，她被戎狄人查了出来，身份已不是秘密。只要能接触到戎狄上层权贵的，多半都会知道戎狄曾捉住一个代号为小鸥的细作。</p>

“你是说，朱思淼有可能是被戎狄人收买了？他顶替小鸥是为了赶快获得皇上的信任，帮助戎狄套取大周朝堂上的重大决策？”</p>

“他甚至有可能根本都不是朱万全的亲儿子，搞不好朱万全都是被收买的。”</p>

“……”</p>

曹静和并没有想到这一层。</p>

唐玉顿了顿，又接着问道：</p>

“对了，你说有个神秘的男人伏击你，却又帮你打跑了朱家追杀的人？”</p>

“是啊，不管我问他什么，他始终不出声！你说他会不会是哑巴？”</p>

唐玉却摇了摇头，说：</p>

“哑巴的概率也太小了。我觉得，他有可能是你身边熟识的人，怕你听出他的声音，所以始终不出声。”</p>

可曹静和是初来汴京，并没有什么朋友。</p>

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他真的会是在暗中陪伴了他们八年的山鬼吗？</p>

两人一时都有些搞不懂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