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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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p>

梦里她似乎是泡在冰冷的水里，但又好像不是水，那液体质地浓稠绵密，是从未见过的触感。</p>

她睁不开眼睛，像鬼压床似的对自己的身体完全失去控制力，动弹不得，但依稀能感觉到有身形巨大，却模糊不清的黑影围绕着她。</p>

黑影们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仿佛在观察，在议论。</p>

她好像变成了什么值得好好研究和解剖的珍稀动物。</p>

她根本听不清黑影们在说什么……</p>

不知过了多久，细碎的低语慢慢离她远去，那种灵魂的抽离感消失了，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p>

洛栖眼睫颤动，眼睛睁开一条缝。</p>

‘叮——’</p>

‘本次重生抵扣积分30点，剩余积分2点。’</p>

‘您已失去再次重来的机会。’</p>

‘本次已重生至两小时前。’</p>

‘人生无常，请您珍惜生命。’</p>

“学姐，你们的泳衣······也被偷了？”</p>

洛栖睁开眼睛，回到了游泳队的换衣间，这时候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那个可恨偷衣贼的事情。</p>

“洛栖，学姐们都在，你要留下来么？”</p>

金雨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歪着头问洛栖，她熏红的脸蛋漾开一个娇艳的笑，压低的声音像是在和洛栖分享最亲密的秘密，“你家那个情况，回家也没什么意思······”</p>

金雨突然失声尖叫起来：“洛栖！你怎么了！”</p>

洛栖感到一阵眩晕，站都站不稳，她的鼻孔和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冲出了大量鼻血，鼻血很快就浸透了她的泳衣。</p>

金雨扶住了即将倒下的洛栖，用白毛巾给洛栖止血，让她躺下，靠在自己的大腿上。</p>

密闭的换衣间里，金雨的体温很高，贴近的时候属于女孩子的芬芳扑面而来。</p>

这样美好的身体，谁能想到这句皮囊之下是布满鳞片，筋肉遒劲的怪物呢。</p>

躺下来的时候，洛栖还在不停地流鼻血，堵都堵不住。</p>

这样的出血量太吓人了，换衣室里所有人都没见过有人流鼻血能够浸透三四条毛巾的。</p>

就算是不懂医学的人也能看出来，任何人这样出血，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p>

换衣室里显然有人慌了，有人开口：“洛栖，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p>

“是啊，你这也太吓人了，去医院看过么？有没有药什么的？”</p>

洛栖下意识摆了摆手，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没事，没事，老毛病······”</p>

她的状况她自己知道，这是短时间内第二次重来的后遗症，几分钟就会过去，还没到医院，鼻血估计就止住了。</p>

洛栖艰难地把后面的话都吞了回去。</p>

但或许这是个机会。</p>

让所有人离开游泳馆，离开金雨，摆脱必死命运的机会。</p>

洛栖原本还算活跃的精神一下子就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p>

她捻起手指，做作地拿起放在一边的一条浸满了鲜血的毛巾，眼睛陡然睁大，眼神颤抖，瞳孔地震，表情夸张，像是被这条湿透的毛巾，这些从自己身体里流出去的鲜血给吓到了。</p>

“喔，不！这么多血！我的老天爷呀，我是不是要死了？”</p>

洛栖手一扬，把被血湿透了的毛巾甩到一边，在墙壁上画出一道血痕。</p>

她重重倒在了金雨的大腿上，哀叹了一声，声音虚弱不已。</p>

洛栖向游泳队员们伸出了一只颤巍巍的手，表情悲伤，“还等什么？帮我叫120啊！”</p>

“啊！我要晕倒了！”</p>

等她抓住一个向她伸过来的手的时候，洛栖顺理成章‘晕’了过去。</p>

微弱却灼热的呼吸细细地打在了金雨的大腿上，少女的体温通过皮肤传递进她的感知，炙热的鲜血透过白毛巾，流了金雨满腿。</p>

相识这么久，她们从未如此接近。</p>

这让她浑身发热。</p>

金雨咽了咽口水，自己的呼吸也慢慢变得粗重，她直勾勾地盯着和自己皮肉相贴的少女。</p>

太近了，近到她快忍不住了。</p>

游泳队员们七手八脚地把洛栖抬了出去，有人准备找老师，有人正在找手机准备打电话。</p>

“你们谁带手机了？到医院应该还要付钱！”</p>

“我！”</p>

“我！”</p>

“还有我！我手机就在身上！”</p>

“我卡里也有钱！可以先用我的！”</p>

她们把洛栖从金雨的大腿上抬起来，有学姐问金雨要不要一起送洛栖去医院。</p>

在洛栖离开自己的时候，金雨下意识勾了勾手指像是想挽留什么，又活生生忍了下来。</p>

金雨抱着满是洛栖鲜血的毛巾摇了摇头，抿着嘴唇，看上去有些难过，“学姐，我身上都是血，走在街上太吓人了……你们送她过去吧，我洗个澡，把这里收拾一下再过去。”</p>

学姐看着都是血迹，像是发生过什么凶杀案一样的换衣间，点了点头，打开一个柜子给金雨丢了件衣服，说这是她放在换衣间里的旧衣服，虽然是旧的，但没怎么穿过，还算干净。</p>

金雨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她们离开。</p>

在她们离开之后，金雨把门反锁，深深呼吸，排空了自己肺里所有的空气，跪在地上，把头狠狠埋进了那堆满是洛栖鲜血的毛巾里，伸出舌头，疯狂地啜吸着还未干涸的残存血液。</p>

已经冰凉的血液一点点滑进了她的喉咙。</p>

换衣室里响起了低低的抽泣。</p>

好香啊——</p>

好香啊——</p>

怎么会这么香？</p>

呜呜呜——洛栖，洛栖······</p>

好想吃掉啊——洛栖——</p>

好喜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