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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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白认为可能是天葵的原因，更有可能是林婉卿的话她多少听进去不少，若人生在世连自己想做的事一件都做不到，那仅仅是活着而已，根本就不是自己。</p>

她的要求很简单，让范海琴将萧如雪买下来，反正她钱那么多，不在乎这几百上千两的，而且自己只是答应帮忙说说，成与不成自己都没责任。</p>

小姑娘范海琴双手叉腰，一副小大人模样，然而身高几乎已经能与李幼白齐平，并且还有超越的趋势。</p>

年纪小不代表她为人处世愚笨，听着李幼白话里的意思，她不太满意的皱着脸，冷哼一声往拍卖会场的方向进去了。</p>

烛火无法延伸之地，负责保护的护卫从角落里出来跟在范海琴身后，而先前见过面的老者此时也很快出现在李幼白面前。</p>

老者头颅光秃，下巴上却有大把的浓密白须垂直腰间，丰神异彩。</p>

李幼白观其面相，猜测年龄定当与苏老爷子相仿，而此人境界极高，呼吸规律自己捕捉不到，境界远在自己之上，却也没有比当初的允白蝶厉害多少。</p>

也许是斩铁流七品左右。</p>

当李幼白在打量老者的时候，老者也同样在观察面前的年轻人，气息的浑厚程度说明此人心法不俗，步伐稳健根基极好，柔美的凤眸完全没有男子那样锐利，但眼瞳深处，老者能看见一笔笔浓重的剑意在嗡鸣颤动。</p>

此人定是师出名门而且得到过某种机遇，境界在自己之下却不是个虚有其表之辈。</p>

“这位客人请过来一叙。”老人率先开口。</p>

李幼白微微颔首，“且慢，我要先去与同伴交代。”</p>

当返回拍卖会场时，台上拍卖拍卖的物件早已不是萧如雪，而是换成了其他灵丹妙药，江湖兵器等物，李幼白走到卢剑星身边，低声对他耳语几句。</p>

卢剑星面色凝重，郑重点头后目送李幼白再次离去，回到高亭下跟随老者一步步登上顶楼。</p>

意料外的，此处与楼下相比，结构简单样式朴实无华，除了一些有名的字画以外，最为金贵的东西便是古玩一类了。</p>

顶楼房间稀少，几间楼阁，老者暂且让李幼白在外头等候，他敲响一扇木门，听得里头回应这才开门进去。</p>

高处不胜寒，夜风将她如瀑的黑丝吹得漫舞，李幼白看着正月夜里的明月，心思久久不能平静，回神时，老者刚好出来让她独自进去。</p>

此间是个茶室，进门关上，左右两侧有侍女手里拿着火炉，轻手拍打将李幼白身上寒气驱散，往里走上五步，茶叶的气味更加浓郁几分。</p>

“请坐。”案几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向李幼白示意。</p>

此人身材高大而硬朗，但看起来有些瘦削，一张苍老的面孔，额头上有些许皱纹，表情不动如山，双目尖锐，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p>

他穿着件朴素长衫，没有其他任何装饰，放在人群里光看样貌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老头，而在马庄这片无人荒漠，他就是人人皆知的土皇帝太岁。</p>

李幼白在太岁对头落座，眼眸轻扫过人，又看了房内布置一眼，太岁自顾自的烧水泡茶，两人无言，只听着茶几上小火慢烹水壶逐渐发出的气动声，一浪高过一浪。</p>

这时太岁动了，他将水壶拿起放到一旁，将水壶盖子掀开，看着升腾而起的水雾，缓缓开口。</p>

“马庄不比中原，黄沙肆意，地旱无雨，唯有一条满是泥沙的溪流供我等度日，来到这，就只能喝这样子的茶了...”</p>

听着太岁言语，话里话外李幼白都没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索性不开口，神色平静继续聆听。</p>

许是在水壶温度下来，太岁取来茶壶，将烧开的水倒入壶里随后又迅速倒出，他也跟着说起：“过去在楚国的时候，品上一壶正宗的铁观音，可比现在讲究多了。”</p>

随着第二壶热水倒进茶壶里，一缕清淡的茶香就已经散了出来，太岁盖上茶壶，苍老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看向李幼白目光渐渐深邃。</p>

“我们在这里做生意的，统统都明白热善尊诚请的道理，特别是这个请字。”</p>

太岁说罢将目光移开放到茶壶上，“譬如我现在喝茶，对面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也要请，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都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否则就是不给面子...”</p>

说到最后，太岁将茶壶里弥散着清香的茶水倒入品茗杯中，伸手示意并笑道：“李公子，请吧。”</p>

李幼白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早已在听到最后时掀起惊天波澜。</p>

她柳眉轻皱，看着太岁缓缓推过来的茶杯，她一声不吭，身子倾斜向茶几靠去距离一寸位置停下，双目紧盯着太岁推茶过来的手，同时左手按在桌底，右手前伸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将茶杯取了过来。</p>

李幼白右手持杯，左手托杯底，轻轻摇动杯子闻香，接着小口啜饮，细细品味茶香和茶味。</p>

太岁年迈的身子缓缓坐正，苍老的双目中显露出惊叹来，忽又摇头略感惋惜说：“大才！可惜了，是个女娃。”</p>

“此一时彼一时，昔日楚国号称用兵如神，最后不也在小小秦国的铁蹄下崩溃了。”李幼白放下茶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而看向太岁说道。</p>

太岁哈哈一笑，点头称是，“听说秦国朝廷暗立女子为官，也许不是空穴来风，倒是我年老体衰双眼看不到路了。”</p>

“太岁特意寻我怕不是想要闲聊，有话不妨直说罢。”李幼白把茶杯放回桌上，她头颅微微抬起，盯着房内木梁角落处的一朵小小蛛网，笑意又浓郁了一分。</p>

“先前是大事，现已是小事，打我们马庄主意的人很多，打我女儿主意的人更多，但像姑娘你这样有不俗武艺在身，却没有任何杀气的人，我信你绝不愿与我们马庄交恶。”太岁很是肯定的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