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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琳琅语气有几分落寞。</p>
这是实话。</p>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或者说,她能去哪。</p>
看着琳琅柔媚的侧颜,姜璃睫毛轻颤。</p>
离开江都城,这对琳琅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p>
抛弃曾经风光无限,却又不忍直视的过去。</p>
到一个无人认识的陌生之地,去开启全新的生活。</p>
在那里,没有异样的目光,没有嘲讽的言语。</p>
她也能活得更自在一些。</p>
左右沈北岐今日公事繁忙,今日一早便派岳阳来传信,要等晚间才有空来寻她。</p>
正好今日好好陪陪琳琅,全当全了她们这段姐妹之情。</p>
“姐姐想去哪?”姜璃问道。</p>
几人从开元寺出来,随着琳琅,来到江阳湖畔,登上一艘双层画舫。</p>
满湖晴光迎面,微风勾缠岸边细柳。</p>
戏水的白鹭呼扇着翅膀,爪子在湖面上轻点,荡起圈圈涟漪。</p>
琳琅让人奉上果饮,抬手为姜璃倒了一杯,</p>
“这果子都是提前冰过的,很是解暑,你尝尝。”</p>
姜璃低头,看一眼琉璃盏中紫色的汁液,眉头轻轻蹙起,“葡萄汁?”</p>
琳琅点头,回道,“如今不正是吃葡萄的季节么。”</p>
杏萍在一侧忙道,“我家姑娘最不爱吃葡萄,只怕这葡萄汁也是喝不得的。”</p>
姜璃笑笑,将琉璃盏递给杏萍,“你喝一些,解解暑。”</p>
“谢姑娘。”杏萍接过,浅浅抿了一口。</p>
自舌尖至喉咙,都是凉丝丝甜滋滋的,别提多舒畅。</p>
琳琅也不强求,见她不爱喝,又命丫鬟端来一盘甜瓜,和一些茶水。</p>
“妹妹。”</p>
姜璃正在啃甜瓜时,琳琅突然出声道,</p>
“倘若…你如今正在生死的边缘,与他人只能活一个,你会作何选择?”</p>
姜璃闻言略微惊讶地抬起头,看向琳琅,顿了片刻道,</p>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他人’。”</p>
如果是父兄,亦或是沈北岐,她会选择让他们活下去。</p>
琳琅垂眸片刻,“比如...沈二姑娘?”</p>
她们不是亲生姐妹,但琳琅看的出来,她们感情还不错。</p>
“什么样的危险?又为何只能活一个?”</p>
姜璃正色道,“既然是姐妹,就该互相扶持,两人一起携手,或者共同度过难关活下去,或者携手共赴黄泉。”</p>
她这话说的略有深意。</p>
看向琳琅的眼神,也带着审视与探究。</p>
若琳琅有难,只要她肯开口,身为妹妹的姜璃一定会帮。</p>
就算她帮不了,大不了撒娇讨好一番沈北岐,让他去做就是了。</p>
反正如今使唤起他来,是越来越顺手。</p>
琳琅收回眼神,笑了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瞧把你紧张的。”</p>
如今正值午时,日光正盛。</p>
湖面泛着刺眼的白光,让姜璃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眼。</p>
琳琅垂眸喝茶,心中却思绪万千。</p>
平心而论,她不想死,也不想让别人死。</p>
可是如今…她能做的,就是把原本的毒药,换成一般的迷药。</p>
至于到时候是生是死,且看姜璃自己的造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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