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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沈北岐整张脸都黑了。</p>
沈璃细细回想一番当时情形,薛灵是在喝下那杯酒之后,才开始说头晕,想吐。</p>
即便是酒量再差,也不可能一杯酒就醉成那样。</p>
想来,薛灵是阴差阳错为她挡了灾。</p>
既然父亲已经回到江都城,明日待见着兄长,再细细问一问他,今夜到底发生了何事。</p>
虽说这一夜过得跌宕起伏,但沈璃睡得还算不错。</p>
晨间刚起,杨氏便派芩嬷嬷送了几身新衣裳过来。</p>
芩嬷嬷身后跟着婢女,衣裙整整齐齐叠在托盘上。</p>
“三姑娘,夫人说您要去官学教琴,也该穿得体面一些,特意命人给您做了两套新衣裳。”</p>
芩嬷嬷笑眯眯说道,眼角褶子堆在一起,密集到能挤死一只蚂蚁,</p>
“您看,这料子都是上好的,三姑娘您穿上,定比那九天之上的仙女还要好看。”</p>
沈璃正在吃甜饼子,咀嚼的动作微微停顿,对芩嬷嬷近来的态度转变,还略微有一些不习惯。</p>
她咽下口中食物,朝芩嬷嬷微微点头,“有劳芩嬷嬷了,烦请替我谢过母亲大人。”</p>
芩嬷嬷略微躬身,“姑娘折煞老奴了,听您的吩咐,是作为奴婢的本分,何来劳烦一说。”</p>
沈璃微微挑眉,先不管这话中有几分真假。</p>
以前怎么没见着她如此恪守本分?</p>
她淡淡一笑,命杏萍收下衣裳,又给芩嬷嬷塞了点碎银子喝茶。</p>
如今天色尚早,父亲入宫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p>
既然暂且无事,不如先去官学中,与院长碰个面。</p>
杏萍从芩嬷嬷送来的衣裙中,挑选出一件淡黄色绣着芙蓉花的襦裙,为沈璃梳妆打扮。</p>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主仆二人便出了门。</p>
沈璃到官学的时候,里面正热闹着。</p>
一群年轻男子凑在一起,他们个个都穿着浅灰色的长袍,袖口与领口则是黑色。</p>
那模样有点像道袍,又有点像儒家的服饰。</p>
他们聚集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些什么,其中一位少年正对着大门方向,瞧见一位穿着淡黄衫子的姑娘进来,瞬间眼色一亮。</p>
“哎,这是哪来的姑娘?”</p>
“姑娘?”</p>
“又糊弄人,咱们官学除了后院阿团是母的,剩下全都是公的!”</p>
官学后院的阿团,是一只天天都能下俩鸡蛋的老母鸡。</p>
那少年抬手指向沈璃,“没骗你们,你们看!”</p>
众人纷纷回头,视线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细细将沈璃打量了一番。</p>
嗯...她当初看杂耍团那只猴子时,也是类似于他们这样新奇的目光。</p>
“嚯,这姑娘长得真好看!”</p>
“她来咱们官学做什么?”</p>
“昨天夫子不是说,有位教琴的女先生要来吗?会不会是她?”</p>
“她看上去比咱们还小呢,怎么可能是先生?”</p>
谁说只有女子吵闹来着?</p>
沈璃恍惚觉得自己身处于一处鸭舍,耳边回荡着聒噪的‘嘎嘎’声。</p>
“咳咳——”</p>
身后传来两声刻意加重的咳嗽声。</p>
众少年急忙收敛神色,齐齐躬身作揖道,“参见耿院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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