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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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活得久罢了。”</p>

天渊长城之上，司徒崆叹了口气。</p>

他活得够久了，这一世活了几百岁，上一世活了上千岁，加起来都快两千岁了。</p>

更别说他曾透支时光，加速修炼的时间，总修炼时长将近万年。</p>

如此悠久岁月，已经够久了。</p>

如今，终于到头了。</p>

这一刻，冥冥之中，一股气机席卷整个诸天万界。所有的生灵都抬起头仰望天空，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此刻也有所悟。</p>

来了。</p>

灵绝开始了，尽管表面并没有任何变化，司徒崆却能感知到，天渊的世界壁垒正在削弱，整个诸天万界的世界壁垒都在削弱。</p>

就连天道，都开始“隐退”，淡去。</p>

什么是灵绝？天道归隐，失去秩序的诸天万界，诸天万族蠢蠢欲动，迎来了史无前例的黑暗动乱。</p>

人族屹立诸天顶端太久了，没有任何异族不想将人族从顶端拉下来。以前只是时机没到，就算将人族压制，也只能压制一时，而灵绝的到来，就给了异族机会。</p>

尤其是三千年灵绝，经历上一世千年的动乱，司徒崆这一世经过卜卦，算出这场灵绝，将持续三千年。</p>

三千年又三千年，就是一个轮回。</p>

远古时代之前，史书寥寥几笔的大毁灭时代，指的就是上一个轮回。那次轮回，人族尽管断绝了传承，可血脉依旧存续下来。</p>

这个轮回，人族的血脉也必将延续下去。</p>

轰隆一声，天渊的云雾剧烈翻滚，这个世界本没有风的存在，此刻却出现了风暴。</p>

道道空间裂缝以天渊长城为分界线出现在一侧，轰隆一声，空间塌缩。</p>

在混乱的空间风暴中，一道道身影从遥远的时空走来。</p>

司徒崆依旧盘坐着，冷眼看着上一世的“敌人”，有的以前却没见过，不过他依旧能认出身份。</p>

八大灵界，去掉昆仑、天渊和白帝城，有魔窟、山海界、永恒之森、瀚穹界和星宇。</p>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司徒崆面前出现一面古琴，“当奏乐。”</p>

铮铮声起，声音纯净清澈，如山泉泠泠，音量虽小，却细腻悠扬，恬淡而不张扬，内敛而不失力量绵延不绝，空旷深远。</p>

此乐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p>

大量的身影停在天渊长城之前，它们的身影模糊，一般人连它们的真容都无法直视。</p>

异族至尊们看着司徒崆，情绪并无波澜，也并无动作。</p>

直到一曲终了，才有异灵开口。</p>

“此琴道，冠绝诸天，谢道友奏乐。”</p>

有异灵附和，“谢道友奏乐。”</p>

司徒崆眼神平静，如果是刚重生那段时间，他确实满腔怒火，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其实他并无仇恨。</p>

他不是恨异族踏平了人族，而是恨自己不够强大。</p>

正如异族踏平人族一样，人族也将踏平异族，种族之争，无甚仇恨，唯有你死我活，仅此而已。</p>

司徒崆看向其中三十道充满诡异气息的身影，“魔窟来了三十位王，这倒看得起我，差不多快一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