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旧时往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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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法国。</p>

巴黎四月的天气还稍有些冷，粉发少年穿着身风衣。</p>

从法国U17的集训营退出后，加多已经有一小阵子没打过网球了。</p>

除了偶尔会在家门口和学校课桌前看见一直望步徘徊的红毛网球男，还有老是打电话讽刺他‘无价值’的生物学父母外……</p>

这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p>

法国学生假期很多，课余时间多，他倒是终于可以把时间放到其它事物上了。</p>

比如绘画，独处，散步……</p>

还有在桥上喂鸽子——</p>

不过，许是老天爷真的和他有仇，硬是得给他添点堵。</p>

他在桥上，碰到了本应该在美国安心教小孩的越前南次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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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人的印象不是很好，就想当作不认识，径直走过，离去。</p>

擦肩而过，刚走出几步。</p>

高速飞来的球裹挟着冷风，掀起风衣的衣角，直朝着耳边袭来。</p>

他不打网球，自然没带网球拍。只能用刚好携带的画板一歪，卸掉网球的力度。</p>

网球在地上弹跳几下，就又落回了发球人的手中。</p>

加多看了眼画板，实木的画板有些歪。</p>

再看一眼，另一边就直接裂开了。</p>

他非常冷静的想。</p>

哦，靠，这是他新买的板子……</p>

这周围没垃圾桶，只能先塞回包里，等会扔掉。</p>

……为什么不能直接把断掉的画板扔对面那人的头上呢？</p>

好想法，但算故意伤害。</p>

“喂，章鱼小子——”</p>

罪魁祸首说话了。</p>

“怎么不继续打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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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烦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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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年离开美国，就断了联系。</p>

但，有点含金量的青少年比赛也就那些，偶尔也能碰见。</p>

若是更有心查，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他这阵没打比赛，甚至还在U17里退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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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从去年。</p>

越前南次郎把越前龙马和他排进同一场比赛，然后自个儿美美'观战斗蛐蛐'后……</p>

于不考虑客观理性上的事物，他对越前南次郎的观感可算是差到极致。</p>

对加多本人来说，他是觉得没什么好谈的。</p>

越前南次郎苦恼地一搓头发，“我们谈谈吧。”</p>

“谈什么？谈你那拙劣的'机械降神'计划？”</p>

古希腊戏剧中，当剧情陷入胶着或难以解决时，一个强大的神灵或超自然力量会从天而降，人们利用起重机或起升机的机关将「扮演」神的演员载送至舞台上，以来解决难题。</p>

而放在这里……</p>

则是指那次不完全化的'半·阿修罗神道'。</p>

操之过急，反而会引起伤害。</p>

不管是别人，还是自身。</p>

越前南次郎口吻带着些许不满，“喂，我好歹是你的‘老师’吧？不懂‘尊师重道’的臭小子。”</p>

加多是个很好面子的人。</p>

所以，通常对于‘其实也没什么，造成不了‘现实’伤害’的事物，他也懒得直接当面翻脸。</p>

如此来说，他倒是认同有些人说他是个「冷漠」的家伙。</p>

敛下神色。</p>

……怎样都好。</p>

他不想回答越前南次郎，就转身，继续往桥的另一边走去。</p>

就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p>

“哎……青少年还那么担心你呢。”</p>

“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指：伦子出差，南次郎做饭很难吃），熬夜失眠，大半夜不睡觉（指：看比赛录像，没注意时间）……”</p>

越前南次郎夹起嗓子，食指对碰，装似扭捏道，“还老是问我‘加多的近况怎么样’……”</p>

眼看面前的少年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越前南次郎非常‘识时务者’的‘刹车’，“……之类的。”</p>

现在这群孩子，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p>

他心里默默擦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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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动茶盏。</p>

对面的武士先生抿了口深褐色的咖啡液。</p>

他眉毛皱起，咧着嘴，“好苦！果然还是喝不惯这个……”</p>

桥上不适合谈话，两人就挑了个刚好在附近的咖啡店。</p>

加多没搭理南次郎那堪称‘返祖现场’的颜艺，没出声，只是安静目视着那人。</p>

越前南次郎显然也注意到了‘笑话并不好笑’的事实。</p>

强咽下口中还残留着的咖啡液的酸涩感。</p>

他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p>

不过吐出的话依旧是‘不负责’的。</p>

“说不打就不打了……你这种不负责的任性小鬼还真让人头疼呢。”</p>

强制性把「别人的计划」都打断什么的……</p>

超级任性的臭小鬼。</p>

对于‘任性’这点，加多不置可否。</p>

但，关于‘负不负责’……</p>

“我有什么要负的责任？”</p>

U17世界赛在十一月才开始，自己提前半年说退出，理应不会导致队伍和出赛选手位置出差错。</p>

想到某个最近时常神戳戳的红毛男。</p>

何况也有人能替上……</p>

至于什么‘父母的付出’那种纯粹好看的官话……</p>

自己这种家庭……按物质层面上来说，当一辈子‘米虫’也不是不可以。</p>

就算因为‘不听话’被彻底扔掉了，那他就去当homeless。</p>

天桥底下，纸箱一铺就是个家。</p>

没准还能当个丐帮首领玩玩。</p>

·</p>

“……所以，放弃网球的原因到底是什么？”</p>

他正了正神色，就好像学校里的知心心理老师般。</p>

“是因为感受不到网球的快乐了吗？”</p>

·</p>

茶盏中漾起一丝水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