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鬼主戮霭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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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止且静，无波无澜。</p>

不知在水面静了多久，听到一声轻嗤:“刀意为骨，夺枉生魂为筋，有趣。”</p>

她猛得睁开眼睛，惊起，“谁？”</p>

水依旧浑浊，水面腾起浓雾，四下空无一人。</p>

她试探性开口:“鬼主大人？”</p>

无人应声。</p>

这鬼主怕不是有偷窥的癖好。</p>

“哎呀！”刚动了一下身体，猛得抽痛，她一松劲，沉入水里。</p>

身体还记忆着抽搐，绞痛遍布全身，强行剥离的碎骨留存体内的残影还在“咔咔”作响，仿佛是召唤，声嘶力竭地痛刻进记忆。</p>

她于水面起起伏伏，四肢凌乱挥动，不断呛水。不能灵活调用的躯干让她在窒息和畅快间备受摧残。</p>

令人作呕的气息反复刺激着味觉，在怀疑自己是会被淹死还是呕死的时候，总算摆脱了痛感，协调了四肢。</p>

平稳浮起时，对岸出现在原本辽无边际的水面。</p>

踏上陆地的一瞬，身体浑然一轻，有什么东西随着身体表面的覆水从体内流失，流回弱水。</p>

她回头，隐隐约约看到一副浮骨，背她远离。</p>

眉心微蹙，她低声呢喃:“这全是脱胎换骨吗？可借来的总归要还的。”</p>

算了，赶路吧，他还在等我！</p>

他？熟悉的影像脑中一闪而过。她使劲敲了敲脑袋，有些刺疼，还有些……怪异的感觉，就好像，好像……疼，她按着太阳穴，眉头皱得更紧。再次回头，水深而静，激不起一丝涟漪。</p>

她莫名其妙摇了摇头，继续往前。</p>

没有日出日落，很难判断时间。她靠着感觉走了约一个时辰，身后狂风大作，几乎是推着她加速前行。当颗粒感触及脚底，她低头，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穿鞋，怪不得总是有刺痛。</p>

“我的痛觉已经麻木至此了么？这么多细碎破口，我都没有很不舒服。”她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五感开始退化。</p>

八百里黄沙，没有鞋。她望了望，烈日当空，这沙子踩上去会不会把脚丫子烫熟了？</p>

犹豫了半天，她撕下两片裙摆，包在脚上，心里嘀咕：多少有些用吧？</p>

不出所料，自我安慰式的敷衍作用不大。</p>

隔着薄薄布料，灼烫感也就是肉包子多了层笼布，熟得更透。</p>

此刻竟有些庆幸迟钝的痛觉，否则这路不知道要如何走下去。</p>

很快，她再次发现自己高兴早了。随着脚底布料被磨破，颗颗沙粒钻进脚底细小的伤口，将溃烂的边缘一点点扩大，让更多沙粒入侵，蚕食血肉。</p>

当无数沙粒硌到脚骨，割裂条条神经，痛觉终于扯着一根根神经开始叫嚣。豆大的汗珠泌出额头，又在脱离皮肤前被烈日烤干，蒸发一瞬带走皮肤更多的水分。</p>

疼都屈膝，而后跪地，到双手撑地。沙粒像是发现了新的猎物，膝盖的布料迅速磨破，灼烧感窜进膝盖和手掌。她亲眼看见一丝又一丝暗红色血液流进沙子中，沙漠仿佛有呼吸般，饥渴地允吸着。</p>

“哦，是了，这里是八百里黄沙，我怎么忘记了？”疼痛时刻刺激着她的理智，她想起来了，弱水融骨，黄沙食血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