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药明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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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芸和余光正站在讲台上，低声交谈，两人都未注意到走进教室的陆蕴。</p>

陆蕴和辛翎坐在前排的位置，安静等待。</p>

“我们今天还要去比赛吗？”一名女生坐到辛翎身旁，问，她们也注意到陆蕴。</p>

“不去，在调配出药水前，我不会去科竞大楼。”辛翎边翻阅笔记边说。</p>

“他是谁？”女孩问道。</p>

“新生，陆蕴。”辛翎介绍道，她瞥向陆蕴，“这位是颜鲟，高级药剂师。”</p>

“你好，以后多指教。”陆蕴笑道。</p>

随后，陆陆续续走进来十几位学生。</p>

危芸这才发现坐到前排的陆蕴，她站在讲台边，注视着一排排学生。</p>

“同学们，今天是双师同堂，你们课上有任何不懂的问题，都可以提。”余光说着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药明侯”。</p>

“今天我要讲的，与帝国医药和魔法药水的奠基人药明侯有关，是考试的重点。”余光在黑板上投影出一张药水配料表。</p>

“我们所长是哪所学院的院长？”陆蕴低声问道。</p>

“医学院院长，魔法药剂和医药学关系密切，危芸老师时常出入我们学院。”辛翎说。</p>

“他问什么？”一旁的颜鲟好奇道。</p>

“没什么，你别靠这么近，别被余老师看到了。”辛翎说。</p>

“药明侯是帝国魔法药剂的开创者，也是帝国药剂协会的创始人。”余光翻阅着教学用书，“他师承远征队一位药剂师。”</p>

危芸走下台，在前排的空位坐下。</p>

“联盟远征队对于药水的使用，远不及我们如今的帝国。所以，魔法药剂的使用规则和理念几乎是药明侯一人创建。”余光说。</p>

陆蕴看着黑板上的配料表，“辛翎，你能和我简单讲讲配料表怎么看吗？”</p>

“一瓶药水，最基础的单位是水和若玉莲，只有加入若玉莲，药水才能承载接下来的药效。”辛翎说，“一般来说，药水有四种效果，分别对应人的触觉、嗅觉、视觉、听觉。我们选取的材料，就是从这四种感觉下手，彼此组合，影响的感觉越多，越久，成品越透明，药水品质就越好。”</p>

女孩撇过头，指着黑板上的配料表，“你看，水加若玉莲，在五分钟的调制后，就可以加入影响视觉的池岩草，熬制的时间越多，药水越纯，药效越好。”</p>

陆蕴按照辛翎的讲述，对照着黑板开始做笔记。</p>

“黑板上投影是药明侯最早研制的夜鹰药水，类似烛龙魔法，赋予我们在黑夜中短暂看清世界的能力。”辛翎继续道。</p>

“药水和魔法在我们魔法界各占半壁江山，不过由于魔法的发展更早更全面，所以大家对它更重视。”颜鲟贴过来说。</p>

“不要讲话。”余光注意到陆蕴三人。</p>

“药明侯在封侯前，也是个普通人，他幼时父母早亡，被唯一的姐姐带大。”余光严肃地讲述着，“在帝国建立前，日落城的基础建设还不健全，各种疾病流行。而远征队对此置若罔闻……”</p>

三百年前，一个暴雨之夜。</p>

男孩披着斗篷闯进酒店，他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p>

酒桌间，尽是醉酒的客人。</p>

“喂，谁家的孩子？”一位醉醺醺的男人瞥了眼男孩，朝周围问道。</p>

声音在喧闹的酒店中消弭，男人也顺势倒在桌上，呼呼大睡。</p>

男孩推开桌椅，朝前台走去。</p>

“阿姨，我姐姐在这吗？”声音传来。</p>

前台的女人一脸疑惑，探出身子，这才注意到男孩：“你姐姐叫什么？”</p>

“邰明。”男孩说。</p>

“她生病了。”女人指着后面的通道，“你去那里找。”</p>

男孩捂住鼻子，在充满浓重烟酒味的走道旁找到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孩。</p>

“姐姐？”男孩难以置信道。</p>

女孩撇过头，微睁眼，虚弱道，“你怎么……来了？”</p>

“你三天没回家了。”男孩说。</p>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女孩有些惊讶，她发白的嘴唇已经干裂。</p>

“因为我没交齐学费，被师父赶回了家。”男孩解释，“我可乖了，我会自己做饭。”</p>

女孩用尽全力，抬起左手，放在男孩头上，“你先回去……”她说着眼中流出泪水，“床下有一块砖，我这几个月赚的钱都在那。”</p>

一位男人推开门，解开裤子，朝两人走来：“呸。”他朝女孩吐了一口痰。</p>

男孩一脸懵，他不明白男人的用意。</p>

“走吧。”女孩催促道。</p>

男孩朝门口走去，最后回头看了眼姐姐，视线随即被男人挡住。</p>

没走几步，走廊传出虚弱的娇喘声。男孩没有多想，在前台女人冷漠的目光中离开酒店，戴上略大的帽子，消失在暴雨中。</p>

“砰。”暴雨冲垮了房顶，男孩打开门，跨过一片水洼，走进卧室。</p>

他奋力推开木板和麻布铺成的简易床，在地板上摸索。</p>

“轰隆隆。”一阵雷鸣。</p>

男孩被吓得直打哆嗦，他任由恐惧侵袭，在被水浸湿的地板上摸索，终于摸到松动的石砖。</p>

他急忙拿起下面的纸币，装进口袋，但随后又塞回去几张。</p>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p>

男人打开木门，注意到浑身湿透的男孩，“我说了，没钱就滚，你姐姐就让我享受了一次，还想赖着学费不成？”</p>

男孩二话不说，将一沓钱奉上。</p>

男人一脸嫌弃，朝屋内喊道：“二麻子，过来。”</p>

一位大男孩从二楼跑下来，“老师，什么事？”</p>

“看看小邰的钱够不够。”男人不耐烦道。</p>

“好哩。”男孩走上前，接过湿透的纸钱，背着男人将多出的一半纸钱收进口袋，“刚好够。”他转身说道。</p>

男孩目睹一切，却摸了摸手腕的淤青，不敢吭声。</p>

“行，带他去二楼。”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向一楼的卧室。</p>

“你姐哪来这么多钱？”男孩不屑道，“你个臭小鬼，败家子，哈哈。”他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p>

男孩关上门，跟着前往二楼。</p>

“噗呲——”玻璃瓶打碎的声音传来。</p>

男孩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师兄告诉他“你姐姐死了”这件事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姐姐出事了。</p>

“臭小子，你打碎了我的量瓶！”男主人伸手抓向男孩。</p>

男孩灵活地躲过手掌，朝楼下奔去。</p>

一路跑向酒店，他挤过人群，发现女孩的尸体。</p>

两名远征队士兵正抬着她走来。</p>

“病死的吧？”</p>

“听说是和几个男人搞在一起，被传染了。”</p>

一旁的顾客窃窃私语。</p>

士兵抬着女孩的尸体，越过男孩的头顶，面无表情地走出酒馆：“都散开！”</p>

男孩看向前台，女人脸上一脸嫌弃和得意。他转身狂奔，追向士兵。</p>

马车拖着一堆尸体在前面跑，男孩便在后面拼命追。</p>

士兵将马车一路开到郊外的荒地，把尸体随意抛下，随后离开。</p>

男孩喘着气，沿路寻找姐姐的尸体。</p>

他没有注意到，一群身穿黑衣的男人从远处靠近：“小孩，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p>

“我在找姐姐。”男孩没有任何戒备，“叔叔阿姨们说她死了。”</p>

男人们面面相觑。</p>

一位佩戴宗条的英俊男人从人群中走出，蹲到男孩面前，抚摸着他的脑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