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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大唐大乱，你们一身本事，想要躲到哪个山上就躲到哪个山上。”</p>
“玉山姐姐，天下会大乱吗？”</p>
“不是天下大乱，是大唐大乱。”</p>
“难道不是一个意思？”</p>
“大唐没了，但或许天下就此安定。”</p>
李景逷皱着小眉头。</p>
“大唐没了，我们怎么办？”</p>
景达和景遂也问过类似的话。</p>
“大唐没了，你也是李景逷。”</p>
李景逷问玉山：</p>
“可大唐是我们的国家……”</p>
“楚国灭了，楚国百姓心痛吗？”</p>
李景逷回答不上来。</p>
“闽国灭了，闽国百姓心痛吗？”</p>
李景逷知道答案。</p>
都不心痛。</p>
“百姓不心痛，这个国存不存在，就没什么意义。”</p>
李景逷有些疑惑：</p>
“玉山姐姐，书上可是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p>
“那么，景逷，到了汉文帝的时候，轻徭薄赋，还有人记得楚国吗？”</p>
李景逷也晓得答案。</p>
没有人记得了，楚国人不会去想着亡汉。</p>
汉文帝多厉害啊，与民休息，重视农业，劝课农桑，减轻田租、赋役和刑狱，废除肉刑，弛山泽之禁，促进盐铁业发展……</p>
百姓安居，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粮价便宜……</p>
李景逷明白玉山的意思。</p>
南唐没了就没了，要是灭掉南唐的国家，把这片土地治理得好，不会有人对李氏统治多留恋。</p>
也就只有他们这些皇族心里头难过罢了。</p>
“景逷，如果有一天大唐有事，你就只是天下的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只是身份，如果不被束缚，就可以自由自在。”</p>
李景逷毕竟年纪还小，略微有些懵懂。</p>
不过他还是领会了玉山的意思。</p>
“所以姐姐让我读书，让我学武，甚至让莫修和杜平光带着我在山下游历，就是想，如果有一天发生什么了，我能够自强自立，对不对？”</p>
“是啊，你明白就好。”</p>
李景逷和锦玥不一样。</p>
锦玥没有皇子身份的束缚，对于女人来说，能够有机会行走天地，不去被婚姻困扰，简直是天方夜谭。</p>
玉山给了锦玥更多选择的机会，锦玥对公主的身份嗤之以鼻。</p>
她宁愿也当一个女道士，或者像锦琅一样，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哪怕他是臭名昭着五毒门门主。</p>
但是，李景逷多少还对皇子的身份有期待。</p>
玉山想让他明白，身份至关重要，却也无足轻重。</p>
这回北上去见了杨璘，她更加豁然开朗。</p>
皇子不皇子的，又能怎么样，好好活下去，做个卖羊汤的小贩，又有什么不可以。</p>
杨璘重新活了一回，把很多东西故意忘却了。</p>
永宁宫外面还会不会有小儿冢？</p>
也许还会有吧……</p>
不过，杨璘决定跳出自苦的地狱，去接受命运。</p>
“有一天大唐没了，锦玥和景替也要好好活下去。”</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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