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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都没有。当初可没有人觉得我幸运，大家都说我不幸。怎么，现在反倒有人说我幸运了不成？”</p>
这回轮到查良子沉默了。</p>
玉山看着她：</p>
“我一贯是喜欢胡闹的，李建勋的女儿都被我送去出家。你不想嫁，我可以和你父亲打上一顿，保准你嫁不出去。”</p>
查良子垂下眼帘。</p>
“我错了，是我嫉妒公主，刚才故意那么说的。”</p>
玉山感到好笑：</p>
“你嫉妒我，你嫉妒我什么？”</p>
“嫉妒公主有胡闹的勇气吧。”</p>
查良子感觉心里有些苦涩。</p>
“我挺瞧不起宋摩诘的，但是没想到我瞧不起的男人，一直不把我放在心上。他想你想得快成魔障。我的前婆婆只是一味看笑话，不过她说起过，她说，玉山可是王夫人教养出来的，宋摩诘竟然敢肖想公主，真是蠢货。她还说……”</p>
查良子看了玉山一眼：</p>
“她还说，我也是蠢货。”</p>
玉山微微笑了一下：</p>
“魏夫人是女中豪杰中的豪杰，一般人都比不上。”</p>
“ 她出身风尘。”</p>
“她没有办法，出卖自身，然后想尽一切，走出泥潭，现在是干干净净的贵夫人。查小姐被自己父亲卖来卖去，却不知哪年哪月能爬出去。”</p>
玉山冷冷讥讽。</p>
查良子没听过这么毫不留情的话语，她的脸失去血色。</p>
“被卖也是有价值的体现。”</p>
查良子转身就走。</p>
她受不了玉山的目光，把她射穿。</p>
“查小姐到不了彼岸，找不到出口，在我这里寻了一通晦气，那就慢走不送。”</p>
玉山挥挥手，让小贝送客。</p>
查良子忽然又转过头。</p>
“公主，公主找到自己的彼岸了吗？公主每天躲在庐山，就是找到自己的彼岸了吗？”</p>
玉山仍然是笑了笑：</p>
“唐代有一位高僧，叫慧海禅师，有人问他，和尚修道，还用功吗？他说，用功。又问，如何用功？回答，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问话人不解，禅师所说，难道不是每个人都一样。禅师回答，凡人，他吃饭时不肯吃饭，百种需索；睡觉时不肯睡觉，千般计较。”</p>
查良子听了这个故事，如鲠在喉。</p>
玉山问查良子：</p>
“查小姐，你睡觉时肯好好睡觉，不去计较吗？你吃饭时肯好好吃饭，不去算计吗？”</p>
查良子忽然大笑：</p>
“宋摩诘真是蠢死了，竟然肖想公主。”</p>
她又喃喃自语：</p>
“我若不算计不计较，那还是我吗？”</p>
“查小姐若是只能这么活着，倒也没什么错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一错到底自有一错到底的正确之处，个人有个人的缘法。”</p>
听了玉山这么说，查良子只能笑笑。</p>
“公主，其实你说这些，换一种说法，如果有一天我遭了报应，也是活该，不就是这个意思。”</p>
“你若能承受得起，便不算什么。”</p>
“若承受不起呢？”</p>
“那便真是报应了。”</p>
玉山语气平淡。</p>
“我要是遭受报应那一天，公主会给我超度吗？”</p>
“若是方便就超度，不方便，自有超度你的人。”</p>
查良子大笑：</p>
“公主连敷衍都不肯敷衍我。”</p>
玉山抓起一块石头，捏碎了。</p>
“你要是不想嫁，求我帮你，我会杀了所有强迫你的人，你敢不敢不嫁？”</p>
玉山直视查良子的眼睛。</p>
查良子侧过头去。</p>
她哽咽了。</p>
“我会嫁的，这回，我会让夫君爱上我，然后夫荣妻贵，诰命加身。”</p>
“祝查小姐得偿所愿。”</p>
查良子看了看玉山，她咬了一下嘴唇。</p>
“总有一天，我不再会嫉妒你。”</p>
“无所谓，你想怎样便怎样。”</p>
玉山又挥了挥手，小贝直接把查良子拎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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