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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兮儿的不满太投入。</p>
她甚至直接把宋皇后的名讳说了出来。</p>
锦珊朝她使眼色，她也看不到。</p>
“锦琇美丽，你父皇却不愿意抬举她。为什么我们母女做什么都没有用？她宋福金又比我强在哪里呢？还有王氏，明明是个正夫人，被自己的丫鬟压着。真是个废物啊，太废物了。锦琇要是能再争气一些，我现在也不会仅仅是一个美人。锦珊也会得到更多重视吧。我为锦珊操碎了心，可是她仍然没有那么耀眼。怎么办，她没有锦琇漂亮，怎么办……”</p>
锦珊忍不住出声：</p>
“母亲！”</p>
赵兮儿却暴怒。</p>
“你闭嘴，连你也看不起自己的母亲吗？”</p>
锦珊脸上的血色又都退却，只剩下苍白。</p>
玉山公主终于皱起了眉头。</p>
“赵美人，醒醒吧！”</p>
她用内功对着赵兮儿喝了一声。</p>
赵兮儿心头一凛。</p>
“啊……我……我这是怎么了？”</p>
玉山叹了一口气。</p>
这座皇宫里面恐怕又多了一个魔怔人。</p>
“你梦魇了，应该早点醒过来。”</p>
赵兮儿恍恍惚惚。</p>
她好长时间没同别人说过这么多的话。</p>
这几年，她活得越来越憋屈。</p>
作为陪伴了李昪这么多年的老人，她不过是个美人，连种时光都比她强。</p>
赵兮儿从来不知道风光是什么意思。</p>
“我，我醒过来，为什么要醒过来？”</p>
赵兮儿有些难受。</p>
“对于锦琇，您真的就不记得别的了吗?”</p>
玉山再一次问。</p>
赵兮儿有些疲惫。</p>
“妾在公主这里说了好多话，耽误了公主很多时间，想来公主也乏了，妾就告辞了。”</p>
赵兮儿起身想走。</p>
玉山也不挽留。</p>
锦珊回头，她看着玉山。</p>
关于锦琇姐姐，还应该记得什么呢？</p>
她是丰城公主，长得美，本来是要当贵妃的，可惜到了汉国不久就去世。</p>
就这些吧，还有什么吗？</p>
锦珊摇摇头。</p>
玉山问的问题真怪。</p>
回到自己的寝宫，锦珊不住的回想这个问题。</p>
关于锦琇，母亲还应该记得什么呢？</p>
带着疑惑，锦珊睡着了。</p>
梦中，自己也快要死去，死得很年轻。</p>
她快死了，死之前握着母亲的手。</p>
“母亲，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我吗？”</p>
赵兮儿看着她，嘴里嗫嚅着：</p>
“你不如锦琇美丽，你要更加努力……”</p>
“母亲，你还记得我吗？记得我吗？”</p>
赵兮儿固执地说着：</p>
“你不如锦琇美丽……”</p>
“母亲，母亲，不要只记得这些呀，母亲，你还记得别的吗？”</p>
“你不如锦琇美丽……”</p>
“母亲，母亲！”</p>
锦珊惊醒了。</p>
泪水把枕头都打湿。</p>
如果自己现在死了，留给赵兮儿的记忆只有这些吧。</p>
母亲啊母亲啊，锦琇姐姐是你的女儿，十月怀胎，是你的骨你的血，除了她的美丽，你不记得其他什么吗？</p>
锦珊悄悄来找玉山。</p>
“玉山姐姐，关于锦琇姐姐你还记得什么？”</p>
“她啊，她喜欢穿绯色裙子，头戴姚黄牡丹。”</p>
“那不是很俗艳？”</p>
“可是她穿着很好看。”</p>
锦珊忽然大哭。</p>
“原来她竟然如此鲜活，可是我作为她的妹妹，完全把她忘了！”</p>
人死如灯灭，被人遗忘，简直就是连灯灰也被吹散。</p>
“你母亲都不肯记得，你又有什么错呢？”</p>
锦珊还是不停流泪。</p>
玉山心里想，这就是她回来的意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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