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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谁出的钱,也许是江拂悠,又或者会不会是梁笙月?</p>
顾九斯出院那天,才知道,出钱的人是顾母。</p>
江拂悠是他从小都佩服的一个女生,聪明好强,行动力没得话说。</p>
从华国离开后几个月,顾氏被她吊着玩了好一阵子才破产。</p>
和江家的境遇一样,背了两百亿的债务,顾母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p>
他用他全部的资产才堪堪还上所有的债务,宁鹤臣和盛云澹还帮他补贴了一点。</p>
说实话,顾氏破产,他从江拂悠走的那天就想到了。</p>
也许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顾九斯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佩服江拂悠说到做到,让他也体验了一把流落街头的滋味。</p>
顾母生病后,他去探望过一次。</p>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吵起来了,顾九斯走得决绝。</p>
从医院出来就直奔美国。</p>
吵架的内容很简单,依旧是围绕着仇恨和梁笙月。</p>
他说他要去美国找梁笙月,顾家的仇报完了,他要赎罪,他要向梁笙月赎罪。</p>
顾母听完气得一直哭,说他白眼狼,说他忘本,总之,骂骂咧咧了好久。</p>
顾九斯一句话没听进去,他对顾母的原话是:“妈,你和爸的仇恨,我已经报完了,她是无辜的。”</p>
“她是梁生的孩子,她就不是无辜的,梁生的种,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我千不该万不该让你进梁家,早知道是这样,我应该一早就把梁笙月解决了!”顾母的话说得很坚决。</p>
顾九斯是自己的儿子,她不是不知道顾九斯对梁笙月的感情,一直给顾九斯洗脑压抑着他,结果还是这样。</p>
顾母后悔死了。</p>
气头上,两个人说话针锋相对。</p>
“够了!她梁笙月就是无辜的!我用了二十多年为您和爸报仇,我在你心里更像是一个报仇工具,从我记事起的每一天,我脑子里天天只有这两个字!够了!仇已经报完了,你还要我怎样?”</p>
“从小,你就没给过她好脸色,也不让我给她好脸色,仇报完她跑了,你让我想办法把她送进牢里替她爸妈赎罪,我找了一年多你又跟我说别找了,妈,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爱她爱得要死,我知道你不可能接纳她,但是我真的很爱她……”</p>
顾九斯火气到头,第一次对顾母发了火,说到最后语气又弱了下去。</p>
顾母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九斯,千言万语的叫骂声突然噎在心里,泪流不止,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只能指着门说滚。</p>
顾九斯真滚了,滚去美国了。</p>
连他妈死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p>
出院这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他无处可去。</p>
一想到住院钱都是顾母结的,他就悲从中来,酸涩感自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p>
他这小半生,失败得不能再失败了……</p>
在街上逛了好几圈,最后回到了租的小公寓里,一个陌生的地方。</p>
打不通盛云澹的电话,他给宁鹤臣拨了个电话,不知道说什么。</p>
宁鹤臣接起电话半天后他才说一句,“我妈死了。”</p>
终于是说出口了,眼泪顺着眼眶肆意流出来,他恨过、怨过的母亲与世长辞了。</p>
世界突然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孤寂感吞噬了顾九斯。</p>
他抱着电话哭了十来分钟,宁鹤臣静静听着,最后才说:“回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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