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你为什么要拆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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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如平时的夜晚一般安静,窗没有关,随着他开门,两边风一通,外面的风将窗帘吹了进来。</p>
陈柏康走过去,将窗帘整理好,关上了窗。</p>
他走到陈素筝床边,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后帮她把手放到被子下面。</p>
他看着她,目光充满着慈爱。</p>
他轻声说:“宝贝,过了明天,你就是个健康的孩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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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柏康走后,门关上的声音响起,陈素筝才睁开了眼。</p>
她光着脚下床,小心翼翼地开窗,用气音说:“进来。”</p>
祁时小心翼翼地爬进来,默默看她,他眉头皱起,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p>
陈素筝好像觉得很有意思,她的表情有点兴奋:“你们在玩什么?夜探医院吗?医院惊魂?程橙在哪里?她是准备要给我惊喜吗?能不能带我?我也想玩!”</p>
祁时只是沉默。</p>
见祁时不说话,陈素筝心想程橙这么有趣的女孩怎么找了一个闷葫芦老公,她走到旁边,坐在床上看着他说:“明天要手术了,我今晚有点睡不着,程橙也在医院吗?她可以陪我聊聊天吗?”</p>
她这一连串话语冒出来,祁时没看她,平静地看着门外:“她不在,她回去了。”</p>
两个人都没说话。</p>
沉默半晌。</p>
寂静的房间没有一点声响,窗外的风呜咽着抽泣,窗帘被吹得一会儿展开,一会儿打在窗上。</p>
依稀还能听到蟋蟀的声音。</p>
一声一声的,好像一阵阵交响乐。</p>
无声的房间中,美丽的女孩垂着头,看着自己光着的脚,脚趾头都很圆润,没有一点茧,因为她那么多年,很少出门,也很少穿鞋。</p>
她的小腿很细,没有什么肌肉,白得很苍白。</p>
因为虽然她父亲专门为她建了健身房,但是并不批准她运动。</p>
许久之后,陈素筝低着头先开口,乌云好像笼罩了她,她时不时晃一晃腿,问道:“那个女人是我爸爸绑架来的吗?”</p>
祁时没有看她,他依旧看着门外:“可能吧。”</p>
“噗嗤。”陈素筝笑出了声。</p>
她怕别人听到,所以捂着嘴笑,笑的眼泪都从指缝渗了出来。</p>
“你为什么救她?你知道你救走她我会怎么样吗?程橙知道吗?”陈素筝含着泪喃喃道,“明天之后,我就是正常的女孩子,可以跑,可以跳,可以恋爱,结婚,生孩子,可以体验所有人都在体验的生活,就像你们一样……”</p>
“都说我长得漂亮,我以后生的孩子肯定也会很好看,我可以带他们去旅游,去潜水,去世界各地……”</p>
她咬着下嘴唇说着:“本来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那个女孩子不是自愿的,不知道她是被我父亲绑架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钱可以买不到的东西……”</p>
“你为什么要拆穿呢?”她似是有些脱力,双手撑在床上,喃喃着。</p>
“你如果是这么想的,大可以不用放我进来。”祁时自始至终没看她,表情也没有变化,一如既往地平静,“你本来也没打算做手术?不是吗?外面窗台,丢出去的术前调节的药,不是你丢的?”</p>
陈素筝没说话。</p>
半晌,她说:“因为人就是这么奇怪,既不能纯粹的坏,又不能纯粹的好,想要的东西不想昧着良心抢,却希望别人逼着自己拿。”</p>
她看向祁时:“你在草坪上捡到的纸条,是我之前从窗台上看到的,五月份的时候我看到有个女人被送进了隔壁的房间,想看看是不是我爸的私生女,我翻窗过去,看到了她求救的眼神,还有她扔在窗台却没成功扔下去的纸条……”</p>
“我跟自己打了个赌,我把这个纸条丢下去,如果没有人捡到,或者捡到了没有人救她,那这就是她的命……”</p>
顿了顿,陈素筝说:“如果有人捡到了,有人来救她了,那就是我的命……”</p>
“后来她被送走了,我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好像我的命已经赢过了她的……”</p>
陈素筝说不下去了,她吸了吸鼻子:“你快点去吧,就在隔壁房间。”</p>
说罢,陈素筝掀开被窝,又躺了进去,她紧紧闭着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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