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处理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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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雁正思索之际，决曹掾段正说道：</p>

“大人，下官有一事禀报。”</p>

决曹是断罪决狱的官职，相当于地区法院，冯雁看向这名下属问道：</p>

“尽管报来。”</p>

“大人，美阳县县令张卓前些日子报来一件案情，因不敢妄自决断特送来郡府审视。”</p>

“你为何不做决断？”</p>

“此……此案情实在复杂，下官也无法决断。” 决曹掾段正羞愧道。</p>

“将案情细说一番。”</p>

段正施了一礼回道：</p>

“大人，美阳县有一座村庄为上王村，村中有一户王姓富农，前些日子王家娶亲时，发现新娘子衣衫凌乱惨死于床头。仵作在其脖颈处发现多处淤痕，应是被人扼死。王家人说当日院中正摆宴席，人员颇多且吵杂，应是有人趁主家忙于应酬时潜入婚房行凶。小人得报后曾亲自往上王村，县令张卓缉拿了三名泼皮，无奈多番审讯三人均喊冤枉……”</p>

“参加宴席的人数有多少？是否均为本村人？新娘子来自何处，可有被辱？”冯雁接连问道。</p>

“禀大人，参加宴席之人有一百二十余，新娘子为本村人，男女双方合办的宴席，因此全村人基本都在现场。据仵作禀报，新娘子略有凌辱之痕迹，但凶犯并未得逞。想来定是激烈反抗时，凶犯见不能成事担心劣迹败露，因而行凶。”</p>

“何时举办的宴席？”</p>

段正略一犹豫有些惊讶地回道：</p>

“大人，自古婚嫁均是在黄昏时分举办。”</p>

“哦……”冯雁应了一声暗自脸红，段正惊讶的神情让冯雁想起，古代新婚嫁娶都是在晚间进行，这个时期，结婚的”婚“不是这样写的，而是写做结”昏“。</p>

由班固写成《白虎通义》一书曾记载：“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是指在晚上，昼夜交替，阴阳重合，是结婚的最佳时机。</p>

宴请完宾客后，喝得醉醺醺的新郎官直接就入洞房了。</p>

也不知古人寿命较短，与酒后行房的习俗有没有关系。</p>

冯雁沉吟片刻对段正说道：</p>

“可寻访村民，是否有人中途离席或有外人参与。按理说，同村乡民一般不会擅自进入洞房作恶，除非为了一个“情”字。可打探村民中年轻小郎是否有对新娘子爱慕之人，是否因嫁给他人而心生怨恨。”</p>

“大人所言甚是，属下即刻到上王村细细查问一番。”</p>

……</p>

忙完公务，冯雁返回牧场时途径咸阳郡。</p>

此处有一所冶炼场所，冯雁此次专门带上了五官掾史进，此人负责各曹事宜，对冶炼之事自是清楚也认识冶炼处的官员。</p>

北秦负责军器冶炼的部门是卫尉，与晋国不同，少府只负责宫廷用度诸事。</p>

进入冶炼场所，史进通报后一名官员前来相见。</p>

见到来人，史进低语道：</p>

“大人，此人乃卫尉丞房偲，负责此处冶炼事宜。”</p>

“原来是史兄，多日不见啊。” 房偲施礼笑道。</p>

“房兄，这位是我郡冯太守。”史进也回礼笑道。</p>

“哦？没想到太守大人亲临此地，快快请进。” 三辅之郡的太守出现让房偲大感意外。</p>

汉时将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称三辅，即把京师附近地区归三个地方官分别管理，苻秦帝国沿袭旧制。三辅之地位可谓尤其重要，拱卫京师不说，亦是捍卫皇权及守卫皇家陵庙之所。</p>

三辅之首脑可莅临朝会直接参与议政，权力不可谓不大。</p>

“多谢房兄。”冯雁很是客气的回了一礼。</p>

将二人迎进冶坊一间厅堂，房偲非常殷勤地亲自斟茶倒水。</p>

三人闲聊了几句，史进直接问道：</p>

“房兄，可否让太守大人进入坊间看看。”</p>

听闻此话房偲有些好奇的问道：</p>

“哦？太守大人对炼铁有兴趣？”</p>

冯雁笑而不答，一旁的史进笑问道：</p>

“房兄，我家大人甚喜工匠之事，不知房兄可有听闻过热气球？”</p>

“热气球？当然听过！此事在长安城早已沸沸扬扬，天下谁人不知！自古只有飞禽可上天，不知太学出了何方高人，竟能将山羊带至天上。”房偲神情有些激动，作为工匠之人，对热气球一事自然非常关注。</p>

“哈哈，房兄所说的高人便是我家大人。”史进一脸傲然之色。</p>

“当……当真？哎呀，原来是高人驾临，嗨！恕房某浑眼未开，失敬失敬！”说着房偲站起身对着冯雁深深作揖。</p>

冯雁见状急忙搀扶住房偲。</p>

进入坊间，前者细细讲解，后者细细观摩，一番巡视，冯雁发现秦国的冶炼之术还停留在炒钢与百炼钢的技艺阶段，不过里面的器具设备倒是不少，与建康城外的冶炼之所相似，规模也大了不少。</p>

炒钢简单而言就是将生铁加热到一定的温度，然后不断搅拌使之与氧气发生氧化作用，最后得到熟铁。不过熟铁还不能直接作为兵器，仍需百炼钢这道工序，即反复加热、折叠锻打。</p>

折叠锻打锻造出的兵器内部组织更加致密。</p>

晋刘琨绝笔诗云：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p>

百炼钢乃是宝物，真正的百炼钢需折叠锻打上百次，所耗人力及钢材巨大。一般士卒所用的兵器达不到“百炼钢”这个标准，只折叠锻打几次而已。亦可称为百炼钢。</p>

即便如此，锻打几次的百炼钢兵器也比炒钢制品更为锋利。</p>

从生铁到熟铁的过程中，如果适时停止搅拌，将碳的含量保持在百分之二以下就可得到钢。而保持高温是最为重要的环节，因为铁未能完全液化，杂质就去除不彻底。</p>

冯雁告诉罗府监的灌钢法是将生铁与熟铁一起冶炼，所需温度较低。生铁熔点低、熟铁熔点高，生铁融入熟铁，使熟铁渗碳成钢，当然还需“百炼钢”工艺进行折叠锻打。如此可去除杂质、渗碳均匀。</p>

冯雁很庆幸以前在工程学院的所学没有还给老师。</p>

参观完冶炼过程三人交谈了良久，当冯雁提出铁轨的概念后，房偲与史进皆感震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