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永不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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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英文。</p>

只不过因为房间的文具常年不使用，墨水有些断断续续的，从压痕来分析，勉强能认清每个字母的勾勒走势。</p>

【为什么枯萎的是眼睛，而不是玫瑰？】</p>

是许肆的字迹。</p>

本就是无意间写下的疑问句。</p>

她没想着能得到个正经答案。</p>

可目光再接着往下。</p>

那里居然真的多了一行英文，应该是下午写的，字迹很仔细，很小心，断墨的地方还反复添了些颜色，没有半点敷衍。</p>

【因为许肆永远不会枯萎。】</p>

有些情感总会冲破时间的束缚。</p>

就比如现在。</p>

少年那模糊不清的信仰在此刻分明。</p>

许肆撑着书桌看了会，心情很平静，也很享受这种与过去对话的神奇感受，惬意的弯了弯唇，等着内心那种疯狂劲消退，她才直起身子，秀眉高挑，把那张信纸拿起来，一起放进带着锁的抽屉里。</p>

再抬眸望向被乌云遮蔽的月亮。</p>

呼出一口气。</p>

低下头，不言一语的朝黑暗中走去。</p>

她不是救世主。</p>

靠近他也是为了填满欲望。</p>

多脏。</p>

可那一句许肆永远不会枯萎，就像燃烧过的铁块一样，烙印在她的心上。</p>

滋滋啦啦的迸发出水汽。</p>

让她眉眼染上了点别样的颜色。</p>

……</p>

地下城最狭长的海域。</p>

明明灭灭的雨水中，轮渡远离了港岛熟悉的气息和潮湿的冷感，朝繁华又罪恶的底下王国奔袭。</p>

海面上的波纹如此寂寥冷清，雾气充实空气。</p>

银发男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倏然睁开那双妖冶蛊人的灰眼，感受微凉的海风轻吹他的手臂。</p>

他姿态贵气又肆意。</p>

修长的手指半曲着，撑在精致的下颌线处。</p>

从性感脖颈攀爬出来的鬼面纹身恐怖带着煞气。</p>

黑狮站得直挺挺，单手插在兜里，凶恶的面庞面无表情，看着甲板上整整齐齐站着淋雨的港岛富商们。</p>

准备带回去调教一圈。</p>

再把他们丢回条子的手里。</p>

三合社控制着地下城，不让其他帮派进犯距离最近的港岛。</p>

港岛的上层如今也各自混乱，允许了三合社的人合法在港岛行走。</p>

他们还真有这个权利。</p>

那个住拐杖的老头子咬着牙，悄悄地打量着轮渡的模样，又想看看这里有没有跟许肆有关的证据。</p>

年纪大了。</p>

什么风雨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样的事情。</p>

裴枕都没去看他，目光直视着比港岛还要大上一轮的雨中朦胧的月，嗓音空灵缥缈。</p>

“再看，挖了你的眼睛。”</p>

果然。</p>

所有人的头颅都埋得更深了，试探的视线只敢停留在甲板的地面上。</p>

一时之间。</p>

整艘轮渡只剩下横竖海水的波浪声。</p>

看着越来越远的港岛。</p>

黑狮问：“老大，不跟大嫂打声招呼再走吗？”</p>

裴枕似乎轻笑一声，银发无声翻飞在夜色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她听得见。”</p>

顿了顿。</p>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p>

手臂肌肉扯动出漂亮的线条，平着拎起沉重的金属权杖，站起身来走到船廊处，高大的身影抵挡住了许多光，吸血鬼一般俊美的面庞虔诚的仰起，一双暴戾的眼盯着藏在雾气之中的月亮。</p>

手指若有似无的摩挲着金属权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