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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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海，再次回到那个小渔村，张鸦九紧赶慢赶，一路用丹药续命，才没死在路上。</p>

“你是…”</p>

“怎么，认不出我了吗？”老迈不堪的张鸦九，淡然轻笑。</p>

仔细打量，眉眼间异常熟悉，渐渐的，与桃花树下那道姿意潇洒的身影重合。</p>

李青玄大惊道：“你是张前辈！”</p>

张鸦九笑着点头，大步走进屋内，他提着布囊，里面装着三颗人头。</p>

“宛卿，你的仇我去报了。”他声音很轻，举着人头，苍老的脸庞就这样笑着，温柔极了。</p>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宛卿挣扎着起身，坐在床边，她缓缓伸出的手在颤抖。</p>

来到床边坐下，张鸦九笑道：“没事的，这样不挺好吗，你我都白头了。”</p>

“可是，可是我不想你这样的啊！”抚摸着他的脸，宛卿哭出了声。</p>

她只想见见心上人，没想过毁了他的！</p>

床边的墙壁上，破旧的小木窗开着，微风阵阵过，吹起两位老人的白发。</p>

面对眼前的老妇，张鸦九从未如此柔情过，他抓起宛卿的手，笑道：“世人常说，长情陪伴，人间白头才是男女最美的情爱。”</p>

“以前的我从没陪着你，今日白首相望，我是开心的。”</p>

一句接着一句，他轻声念叨着，嘴碎的仿佛要把前半辈子欠的话，都说出来。</p>

“你总说是我的妻子，可没拜过堂，那就不算的。”</p>

“宛卿，咱们拜堂好吗？”</p>

当年那个深夜，少年亏欠的拜堂，今日张鸦九想补回来。</p>

二人手握在一起，宛卿能感觉到，心上人的手在渐渐冰冷，这是生机消逝殆尽的前兆。</p>

她没有多言，强忍着难过，露出了一个苦涩笑容，“好，咱们拜堂！”</p>

起身来到屋外，张鸦九服用最后一枚续命丹，丢掉空丹瓶。</p>

他来到李青玄面前，“最后再帮我一件事如何？”</p>

“布置个婚房，就在这里，我想与宛卿拜堂。”</p>

“好！”李青玄重重点头，骤然转身离开，他看得出来，张鸦九瞳孔光芒消散，命不久矣。</p>

走遍街头巷尾，李青玄出入一家家商铺，买着大婚用的东西。</p>

红烛喜袍，灯彩喜纸，一应俱全。</p>

他在屋子里忙碌着，直到黄昏渐晚，才把一切布置妥当。</p>

明月缓缓升起，在这间破旧的草屋中，两对年迈的新人，穿着大红喜服，缓缓起身。</p>

张鸦九穿上这件迟到了数十年的新郎红袍，他的嘴角渗着鲜血，可苍白的脸上却笑意不减。</p>

“走吧，我的妻。”他扶着宛卿，二人步履蹒跚，走向高堂的两个空凳子面前。</p>

他牵着她的手，走着，走着，一步步慢得像是要弥补昔年失去的时光。</p>

宛卿能感觉到心上人的手愈发冰冷，大红的盖头下，她轻轻抽泣着，泪水止不住的滴落。</p>

“大喜的日子，莫哭。”张鸦九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抚道。</p>

案桌上，龙凤喜烛点亮，火光摇曳，李青玄站在门外，注视着两道身影，充当傧相的角色，喊道：“一拜天地！”</p>

二人缓缓转身，对着门外，李青玄则退开一步。</p>

张鸦九和宛卿上告天地，今日大婚，心心相印，请天地明鉴此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