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骗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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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 年 5 月 12 日，下午。</p>

唐芸从殡仪馆里走出来，径直去了韩一鸣的住处。</p>

两天，韩一鸣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宛若人间蒸发。</p>

她回到房子里，将屋里屋外打扫了一通，又将自己为数不多留在这里的衣物装好。</p>

她在韩一鸣老旧的书桌前又坐了片刻，然后留下了一张字条，转身离开。</p>

另一边，卫城，棕博医院。</p>

一辆灰尘仆仆的轿车停在了医院的内部道路上。</p>

韩一鸣下车，疾步跑进医院大楼。</p>

他跑到四楼时，秦月已经站在病房外。她靠在病房门边的墙壁上，头微微低垂，面上尽是疲惫。</p>

“老板。”韩一鸣走到秦月身边站定。</p>

“秦月易主，你不用叫我老板了。”</p>

“嗯，夫人。”</p>

秦月抬眸，看了看韩一鸣。</p>

“辛苦你了，开那么久的车，还特地来这里见我。”</p>

“应该的，夫人。秦时的尸体已经送去卫城警察局这边，他们今天便会着手结案。”</p>

“嗯。”秦月走到病房门前，透过中间的玻璃往里看了看。</p>

里面躺着的少女现在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四个医生正围着她，对她进行全面的检查。</p>

“阿山。”秦月看了半晌，回过头来。</p>

“这几年你跟着我，隐姓埋名的。现在秦时已去，你也可以做回你自己了。你若想留在我身边，便做我的助理。你若想往上发展，便去秦家的公司里，从你喜欢的部门做起。”</p>

“夫人。我想，先回秦镇。”</p>

“回秦镇？”秦月诧异，偏头看向韩一鸣。</p>

“秦镇，自有人收拾残局。”</p>

“我的女朋友，还在那里。我想问问她，她若肯来卫城，我便带她来卫城。她若想在绿城，我，我便想就在绿城生活了。”</p>

“谈女朋友了？”秦月弯了弯嘴角。</p>

“嗯，一年了。”韩一鸣点头。</p>

“那么，你带她来卫城吧。我给你置一处房产。我没能护住秦河，一直觉得对你有亏欠。现在所有的危险都已经过去，你大可以安心与你的女朋友在这里，好好生活。”</p>

“夫人，我和哥哥都是您养大的，我从来没有怪您。”</p>

“你去吧。”秦月挥了挥手，又往病房里看去。</p>

“夫人，您注意休息。”韩一鸣鞠了一躬，而后转身，快步离去。</p>

韩一鸣回到秦镇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p>

他没来得及休息，匆匆赶回自己的住处。</p>

房间里，早已没了唐芸的身影，唐芸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留下。他愣了片刻，走到小木桌前，低头看去。</p>

桌上放着两张身份证，两张身份证都是他的，照片是同一个人，只是名字不同。</p>

一张身份证，名字的那一栏是“韩一鸣”。</p>

另一张身份证，名字的那一栏是“秦山”。</p>

两张身份证的旁边，是唐芸留下的字条。</p>

“骗子，我走了，再见。你的钱盒我带走了，想要的话，自己来拿。”</p>

秦山皱起眉头，将那张字条看了又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