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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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雷电将雨夜的上空，辟出道道粗细不一，交错无律的刺目裂痕，透出的光亮，晃在李相夷周身，一双张扬动人的眼睛，此时泛着水汽。</p>

他像是被装进了北冥巨鲲吐出的气泡之中，里面无风无浪，静谧安稳。</p>

雨水如何拍打，也只能无力的从弧圆的壁垒上，分流而落。</p>

李相夷将手里的短刀竭力掷出，可短刀只是红光一闪，就又一次出现在了他手里。</p>

“我不要它！也不要你为我避雨，你听不懂吗！我要你们从我身边消失，永远都不要再出现！”</p>

李相夷的眼泪还是冲出了眼眶，越流越凶，他一次又一次的试图丢掉手里的短刀，在雷声的掩盖下，哭的声嘶力竭。</p>

这一刻他不是什么武道天才，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浑身锐气，费尽心思主动讨好，却得不到回应，伤了自尊，灰心丧气的孩子。</p>

一直到他哭累了，短刀依旧在他手中。放声大哭，也变为低声啜泣，可少年人的执拗和血性让他不甘心如此被动。</p>

你不是护的我密不透风吗，那我就要让你知道，我李相夷的安危，从不是旁人说了算的。</p>

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怎么护。</p>

他抹了把眼上的泪，骤然调转刀身，刀尖对着自己的小腹就捅了下来，这一刀下去，并不会要了他的命，却必是要吃些苦头的。</p>

可李相夷顾不上那么多了，这口气他咽不下，他要赢！</p>

“——滴答。”</p>

李相夷脚下一凉，踏进了水洼，他周身的屏障消失了······</p>

短刀并未刺进他腹中，却扎穿了一只手掌，这只手很好看，好看的不像凡人所有，红色的血顺着刀柄，穿过李相夷的手心，随即滴进雨水中。</p>

周围大片草木，随着这滴血的坠落荣枯。</p>

李相夷的目光，顺着这只手，缓缓向上······</p>

伶舟玥低叹。</p>

“见到了，又能如何。”</p>

他平静的将手从短刀上抽离，低头看着掌心的伤处，自己有多久不曾受过伤了？</p>

李相夷呆呆地看着眼前之人，没了言语。</p>

霸如怒狮，美若星瀚，是他见到眼前之人时，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字眼。</p>

伶舟玥并未戴冠，一头耀如春晖的金发散在身后，垂至腰腹，闪着琉光的法衣轻薄松散，连腰带也无。</p>

“你······”此时才到伶舟玥肩头的李相夷，许久不曾回神。</p>

伶舟玥看向他，金色的眸子犹如深海，让人望不到底。</p>

看着他还在流血的手掌，李相夷心中一慌，刺啦一声，撕毁了自己这身里衣的下摆。</p>

动作有些颤抖的为他包扎，因为布条撕的有些短，最终只能勉强打了个死结。</p>

期间伶舟玥十分配合，一动不动的擎着手，任李相夷摆布，可雨水很快就将其淋湿了，洇出的血色，看着更是骇人，连带着两人也浑身湿透。</p>

“该避雨的时候，不避雨。你那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出招将我手中的短刀打落，非要用手挡！”</p>

李相夷气的又想哭了，反正这次有雨水掩盖，也不怕这人看到了丢脸。</p>

伶舟玥笑了下，声音极轻，却瞒不过李相夷的耳朵。“不是你哭闹着，不要我为你避雨吗，何况都淋湿了，再避雨，又有何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