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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失忆的人已经询问完了，接下来就是名单上八十多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这个工程量浩大，几人便分工合作。</p>
君若还在想刚刚的事，这一路走得慢吞吞的。迎面跑来一个庄稼汉打扮的人，有些跛足，也不知身后什么在追，跑得又急又快，深一脚浅一脚的，险些撞到君若。</p>
走过一处溪水边时，君若听到了水花扑腾声，像是一尾大鱼在水中翻腾。君若定睛望去，哪是什么大鱼，分明是一个人。</p>
溪水不时没过她的头顶，黑色的发顶在水中忽隐忽现，瘦弱的手臂高高举起，抓住了空气，又往下沉去。</p>
缨线随心而动，缠缚着女子，将她拉了上来。</p>
四时有序，生死有命，这就是大道，她本不该理会，但周围了无人烟，如果她视而不见，那女子必然失去性命，终究是善念作祟。</p>
那女子已然失去了意识，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衣摆上翻着，肚子上有一块褐色的胎记，边缘泛着青灰色。</p>
君若将她的衣摆规整好。</p>
“这不是老李头家的疯子吗？”有一个大娘跑了过来。</p>
疯子？难不成......君若问道：“大娘，她叫什么名字呀？”</p>
“这是春妙，老李家的小女儿。”大娘说话间，拍着春妙的脸，又去掐她的人中。</p>
李春妙这个名字就在那八十多个名单里，虽不起眼，但君若还是记住了。</p>
“哇......呕......”李春妙吐出一大口水来，她幽幽地睁开眼睛，没等看清人便惶恐地大喊：“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p>
君若目光一凝，忙问道：“谁要杀你？”</p>
李春妙没有理会她，只兀自念着，神智又陷入那不为人知的牢笼。</p>
“大娘，可方便送她回家？”李春妙本就疯癫，又落了水，只怕是更受刺激，什么都问不出来。她还有十几个人要走访，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p>
那大娘摆摆手：“不成不成，我这秧刚栽下去，我得打水浇地。”说着，便提起一旁的水桶去了河边打水。</p>
君若话说的委婉，但那意思谁都懂，送落水的李春妙回家，那便是救命的恩情。没想到，大娘却婉拒了这份恩情，属实有些奇怪，君若一时想不明白，只得一路送李春妙回家。</p>
李春妙虽疯疯癫癫的，好歹识得回家的路，她一路走到一间破旧的茅草屋旁，却再不肯进去。</p>
君若只得替她去敲门。</p>
好半晌，才有一人走了出来，庄稼汉打扮，跛足。</p>
君若一愣，正是先前差点撞到她的人。只一瞬，君若便懂了。</p>
不是大娘不愿意送她回家，而是不愿意惹麻烦，因为救下疯疯癫癫的李春妙不一定是恩情。</p>
嫁不出去的疯癫女儿，是他的拖累，也是他的耻辱，拖累和耻辱最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干干净净的。</p>
见那男子出来，李春妙初始有些害怕，瑟缩着，头低低垂着，像一只被抛弃的雏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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