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销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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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二更一到，位于不夜巅正中心的不夜宫敲响了钟声。</p>

烛火应着钟声熄灭，整个不夜巅陷入了黑暗。与此同时，亥时时区内的烛火霎时便亮了起来，烛火摇曳间映照出人影憧憧。</p>

墨渊嚷着要去，君若安排他留在不夜宫中以防夜尊和君屿有什么变化。</p>

风伯一脸为难：“我可以不去吗？”</p>

君若朝雨师眨眨眼。</p>

雨师会意，拉着风伯袖子装可怜：“忌风，你不去谁保护我？”</p>

风伯抽回袖子，望天、望树、望门，也望见了刚走到门口的司沐。</p>

司沐一身红衣，丝质长袍松松垮垮的，堪堪系着一条苍绿绸带。脖颈修长，锁骨线条却嶙峋，再往上，风伯不禁看呆了。</p>

呆的不仅是风伯，还有雨师。</p>

君若挑眉，果然，司沐男女通杀！</p>

君若抚了抚心口，在心底宽慰自己那几次突兀出现的杂乱心跳是正常的。保不齐现在风伯雨师的心跳比她还快呢，总不能说他们也心动了吧。</p>

司沐的想法很简单，投其所好。君若觉得他好看，那好看的他就在她眼前晃，让她更喜欢自己。</p>

殊不知，君若已经替自己的心跳找了合理的解释，将之与少女怀春的悸动划了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p>

不能再看了，再看没准就活不过今晚了，风伯转移话题：“夜明珠备好了吗？”</p>

司沐伸手在右耳边鼓了两掌，一箱又一箱的夜明珠被抬了上来，足足有12箱，上面还扎着个红绸。</p>

雨师绕着夜明珠走来走去，咋舌：“司沐战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提亲。”</p>

也不怪雨师这么说，民间习俗，男方提亲时便是十二件礼。</p>

风伯心下骇然，下意识下了道禁言咒。见司沐没生气，这才在雨师无声的抗议中解开。</p>

不夜城建在矮丘之上，台阶一共42级。</p>

君若正想抬脚，发现人工挖凿的石阶上水纹流转，一尾鱼儿在水中幽游，鱼头与鱼尾高高仰起。</p>

夜明珠恰到好处地镶嵌进石壁，柔和的光洒在台阶上，一阶的水和鱼好似活了一般。</p>

君若蹲在阶前，雨师也揽着桃色下摆蹲在她的身旁。</p>

君若指着鱼头问：“这模样好生奇怪，它仰着头干吗？”</p>

雨师琢磨了一下，对风伯说：“你先，我考一下你。”</p>

风伯的折扇轻晃：“瓠巴鼓瑟，而游鱼出听；伯牙鼓琴，驷马仰秣......”</p>

雨师朝风伯一番挤眉弄眼，才正色道：“你解释一下，若若听不懂。”</p>

风伯能不知道雨师的斤两，他也没拆穿，耐心解释：“瓠巴奏瑟，使得江中的游鱼引颈倾听。伯牙鼓琴，使得驷马仰头嘶笑。”</p>

雨师拍了拍君若的头：“它仰着头听歌儿呢，应该是这不夜城自夸曲儿唱得不错。”</p>

君若又指着鱼儿翘起的尾巴问：“那尾巴呢？”</p>

雨师理所当然地说：“听开心了呗，狗开心了摇尾巴，鱼开心了翘尾巴。”</p>

君若点点头，这不夜城倒是格调高雅：“等会儿好好听听曲儿。”</p>

有三三两两上山的人瞧见三人蹲在台阶旁观察，互相交换眼神，眉飞色舞的。</p>

有胆子大的对他们喊：“小少年们，看画儿有什么意思，个中滋味还得身体力行才是啊。”</p>

君若觉得有道理，说：“我们这就去试试。”</p>

那些人笑得前仰后合。君若一脸懵，听个曲儿有那么开心吗？</p>

司沐的眉头颤了颤，率先抬脚上了石阶，正好踩在四个小字上：鱼水之欢。</p>

遮了！</p>

第二阶上雕镂着远山和云雨，风伯说：“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p>

雨师迎合着点头：“以云雨比喻琴声，也是曲儿好听。”</p>

君若点头如捣蒜，风伯好有文化呀！</p>

司沐唇角抽了抽，他脚下是“巫山云雨”四个大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