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卖惨谁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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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川中好似有红莲次第开放，烛火随着水波摇曳。</p>

光影翕动间，烛芯上袅袅雾霭泛着红，钻出一阵阵异香，四散开来。</p>

但一路行来还算安静，并没有恶鬼溯流而上。君若有些诧异，莫不是这烛火于鬼无用？</p>

又行了一段路，只见界碑处乌云密布，黑沉沉地压在头顶，忘川变成了浓重的墨色，那黑压压的墨色是翻滚着的鬼魂。</p>

遥遥望去，界碑之上站了一人，一身黑色劲装。近了，那黑衣映衬下的皮肤白得瘆人，难道是......君若心头有一个不好的猜测。</p>

那人回过头来，朝着君若眨了眨眼睛，眉梢眼尾带着笑，薄薄的嘴唇勾成了一弯月牙，竟是那个叫做君屿的痴情鬼。</p>

不知君屿与鬼魂在交界处鏖战了多久，他身上的劲装破破烂烂的。</p>

一把不知道哪儿捡的破刀都快卷刃了，每一次挥刀，忘川中的鬼魂都尖叫着汇入上方的乌云。</p>

“这是什么情况？内讧？”雨师有些诧异，毕竟君屿身上的鬼气很明显。</p>

黑沉沉的乌云翻腾着，咆哮着，不时探出几张面目狰狞的鬼脸。</p>

君若诧异自己竟能从鬼脸上看出情绪，它在恐惧！恐惧什么？难道这黑云中蛰伏着什么可怖的东西？</p>

忘川中的鬼魂与黑云中的鬼魂一齐怒吼着，黑云中突兀伸出一只手贯穿了君屿的腰腹。</p>

君若看见捅穿君屿的那只手，尖利的指甲泛着森森黑气，看上去无一物，但君若总觉得上面挂着破碎的脾脏，血淋淋的。</p>

“快救他。”君若惊叫着就要往前冲。</p>

司沐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不要轻举妄动。”</p>

司沐的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了。</p>

忘川中的鬼魂无不受君屿驱策，他佯装守着界碑，又搞了波偷袭，这一出苦肉计演得真不错啊！</p>

雨师和风伯也有些犯难，那只鬼拦在界碑前，将恶鬼拦在鬼境地界内，他们不能入鬼境，更没法帮忙。</p>

要说这穹苍界，莫不是穹苍宫统御，偏偏有三处去不了。</p>

其一，幽冥泽有结界，谁都进不去；</p>

其二，沧墟血雾是天然屏障，入血雾者会发疯而死。若真有不怕死的硬闯，鲛族良善，还会替死者唱歌超度；</p>

其三，就是鬼境，但鬼境主就不同了，他不杀人，但以折磨人为乐。</p>

擅入鬼境者会被扔到十八重搓磨一番，等丢出来时，只会流着口涎傻笑，走两步，尿一路。</p>

他们不太想去十八重走一遭。</p>

君屿的腰腹被贯穿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p>

不知为何，忘川中的恶鬼竟然自相残杀起来，甚至还有自戕的，像是争先恐后地想要汇入到黑云中。</p>

黑云得到了补给，发出桀桀怪声。不过片刻，黑云就变了模样，羊身人面，腋下目光如炬，虎齿人爪，声如婴儿啼哭。</p>

众人吃惊，这黑云中竟藏着饕餮残魂。</p>

君屿的薄唇却勾起了笑，眸光闪着熠熠光辉。</p>

饕餮，你终于出现了！</p>

君屿迎着饕餮而上。</p>

饕餮张开血盆大口，贪婪地吞食着，连带着将君屿吞了进去。</p>

“君屿！”君若头上的缨线率先飞了出去，缠住了君屿的手腕，自己也钻入饕餮口中。</p>

司沐的脸色很冷，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许久。</p>

“这难不成就是话本子里说的英雄救......”雨师英雄救美四个字没说完，就“阿巴阿巴阿巴”了。</p>

风伯走近司沐，问：“要不要去救星君？”</p>

“不必。”司沐觑了饕餮残魂一眼，转身朝界碑走去。有君屿护着，她不会有事的。</p>

但落在雨师风伯眼里，司沐战神不顾同袍安危，就显得有些不厚道了。</p>

司沐飞身悬于暗川之上，这烛火不怕风也不惧水，需以琉璃罩隔绝空气才能灭，可眼下哪有那么多的琉璃罩？</p>

只有那一处了！</p>

司沐气沉丹田，灵海中异常安静，灵力幻化成一个个琉璃罩，流泻着蓝紫色的光芒。</p>

司沐的右掌在半空中虚虚划了半圈，掌心往上一抬。</p>

莲花灯中央指甲盖大小的烛火缓缓上升，穿透他的眉心落入灵海。</p>

司沐小心地控制着琉璃罩落下，将烛火拢住。</p>

饕餮残魂内，君屿朝着君若眨眨眼睛，眉梢眼尾都带着笑，薄薄的嘴唇轻启，温柔极了：“君若，别再忘记我了！”</p>

君屿的声音哑极了，像是砂石碾过带起的苦痛呻吟，让君若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说，她以前认识他吗？</p>

怔忪间，君屿挥动那卷了刃的破刀向左手腕砍去。</p>

“不要！”君若大喊。</p>

君屿的手腕断了，他是魂体，并没有血，但君若的心口还是一疼。</p>

缨线失去了目标，缠回君若发上。</p>

雨师和风波刚飞身来到饕餮残魂旁，就见君若被一口吐了出来。</p>

君若一落地，雨师和风伯就围了上来。雨师就连珠炮似地询问：“阿巴阿巴阿巴？”（若若你没事吧？）</p>

“阿巴阿巴阿巴？”（你怎么冲进去了？）</p>

“阿巴阿巴阿巴！”（这多危险啊！）</p>

君若听不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