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西北冻原（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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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承认，在1068年到1075年，我们的组织经历了最为艰难的时期。纠察队的“三光”政策不仅对我们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同时扰乱了普通民众的正常生活，使得他们不再信任我们，这让补给也同时变得困难异常......</p>

——《塔露拉回忆录（冻原篇）＜自力更生的必要性＞》</p>

个人离开社会不可能得到幸福，正如植物离开土地而被扔到荒漠上不可能生存一样。</p>

——列夫·托尔斯泰</p>

......</p>

“呼……”</p>

谢尔盖吹了吹自己的手，又猛地搓了两下。</p>

四肢冰凉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p>

“这*乌萨斯粗口*的鬼天气……多久了？”</p>

“十一天……*乌萨斯粗口*”</p>

他已经很久没有喝到一口热乎东西了。</p>

盐的滋味和热水的温暖感时常让他感到怀念。</p>

他离开移动城市的时间更久。</p>

朋友和社交却让他避之而不及。</p>

漫漫白雪中，一支队伍宛如一条白色的长蛇，在这片大地上缓缓蠕动着。</p>

不断有人掉队，要是没有被及时发现的话，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p>

“哈，哈……”</p>

谢尔盖又往手上喷了两口热气。</p>

他并不在意那半辈子没刷牙的口臭味，他在意的是这瞬间就凝结成霜的水分。</p>

他的菲林耳朵抖了抖。</p>

手上已经生出的冻疮让他感到一阵麻木地痛苦，已经冻僵发紫的面部也将他的神情定格在了十一天前。</p>

“见鬼……”</p>

“大家……再坚持一下！不过三天，我们就可以接近最近的村庄了……”</p>

一个女声自队伍的前端响起，让大家默默忍耐的心中略微安定下来。</p>

“查尔斯！地图！……*乌萨斯粗口*……”</p>

纵使全身冰凉，那个叫做查尔斯的黎博利还是快步跑来，给谢尔盖递上了一份简易地图。</p>

谢尔盖从自己的胸兜里掏出一个作战指南针，上面密密麻麻的仪表和刻度线让查尔斯头疼。</p>

这枚作战指南针是他姐姐留给他的遗物之一。</p>

他早已孑然一身。</p>

他们是最早追随塔露拉的那一批人，坚信着塔露拉的理念。</p>

他们也是最早致力于感染者解放运动的那一批人，坚定不移地走着感染者解放运动的道路。</p>

“啊……”</p>

谢尔盖甚至还有点能够感觉到自己上下两排牙齿在不断打架的声音。</p>

西偏北37°5′，直线距离5km。</p>

“塔露拉！首领——！我们快到了！”</p>

“好！全队！加速前进！”</p>

5公里，对于这样一支队伍来说，是生的希望。</p>

他们紧紧地抓住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希望，向着目标奔去。</p>

……</p>

“书记官，这是领地今年的收成报表。”</p>

“放在这吧，我还要去一趟军队。”</p>

“是。”</p>

谢尔盖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咖啡。</p>

乌萨斯其实不产咖啡，它甚至是从萨尔贡那边进口而来的。</p>

但经过哥伦比亚数年来的扩散，咖啡也早已掉到了一个比较低的价格。</p>

亲民且便宜的速溶咖啡，还是能够给乌萨斯的冬天带来从内到外的温暖的。</p>

窗外依旧大雪纷飞，而谢尔盖的办公桌上也有许多文件在堆着，等待他去处理。</p>

尽管许多文件原本不需要他经手就是了。</p>

“公爵那边怎么个说法？”</p>

“……没有，但子爵大人她去了趟感染者集中隔离区。”</p>

“啧……真让人摸不清他们的最真实想法，跟上头那群人打交道费时费力费脑筋的，*乌萨斯粗口*……”</p>

“大人……”</p>

“……呼……我知道了，谢谢。”</p>

谢尔盖揉了揉脑袋，又右手虚握抓了抓他的菲林耳朵。</p>

作为一只菲林，这么做总是能够让他感受到一阵舒缓。</p>

圣纳德维斯堡是科西切公爵的领地，他的女儿塔露拉·雅特利亚斯是一位乌萨斯的子爵。</p>

没人知道科西切公爵姓什么，同时他本人也深居城堡之内，深入简出。</p>

塔露拉·雅特利亚斯子爵是人民心中的一道光，她勤于政务，体恤人民，勤勤恳恳。</p>

“呼噜……”</p>

喝下一杯咖啡，谢尔盖站起身来，又倏地坐下。</p>

他的腿麻了。</p>

……</p>

“我们到了！”</p>

一声呼喊把谢尔盖从他的思绪里拉回来。</p>

谢天谢地，这半年前的破地图，涂鸦式的标注和不符合比例尺的距离，终究还是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p>

天灾人祸都有可能导致村庄的迁移或者消散，更别提这半年前的破地图上如同小孩子开玩笑一般的画法了。</p>

他们硬生生地多绕了三公里。</p>

三公里，许多人就倒在这最后的三公里处。</p>

营养不良和长途跋涉带来的非战斗减员是非常恐怖的。</p>

远处，几个木头房子突兀地坐落在雪原上，休耕的土地上隐约能看见一些苔麦的桔梗。</p>

“呼......哈哈哈哈哈，天无绝我之路啊！哈哈哈哈哈哈！.......”</p>

谢尔盖仰天大笑。</p>

口臭味熏天，但他并不在意。</p>

这是他第不知道多少次绝处逢生了。</p>

他现在嘴里嚼着的是他自己当官时的备用皮带，那一丁点的肉腥味混合着巨量的皮革味让他差点没吐在半道上。</p>

这一小节皮带他嚼了足足十一天。</p>

这一小个感染者组织里的其他人也相视一笑。</p>

这阵子的舟车劳顿没白费，总算是能够安定一点了。</p>

“塔露拉姐！这次还是我先去，其余人遵守纪律。”</p>

“好的，辛苦你了，谢尔盖。”</p>

“不辛苦，不辛苦，为生存而奋斗有啥可辛苦的，哈哈哈......”</p>

谢尔盖最后的笑不免带上了几分落寞。</p>

他理了理自己那遍布脏污的白色头发，用冰洁的袖子抹去自己脸上的脏污。</p>

他的菲林尾巴也欢快地摇了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