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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当初真的提着棍子追着癞头栓打了半个村子?”</p>
收拾碗筷时,牛家二嫂忍不住问了一句。</p>
牛姥姥暗骂牛屠户乱说话,无奈解释:“哪里会追打半个村子,也就他在前面跑,我丢了根棍子过去,给他砸趴下。”</p>
“娘的准头真好!”牛家二嫂眼里满是崇拜。</p>
夜里歇息的时候,牛姥姥狠狠拧了牛屠户的胳膊,恨不得把他嘴撕了。</p>
“哎,你说娴丫头今天那说话的样子,真不像是村里孩子能说的话。”</p>
牛屠户突然说起张娴儿,牛姥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p>
“是啊,我都被她吓一跳,一个小女娃,张口就是砍人,我都以为鬼上身了呢。”</p>
“你可别瞎说,什么鬼上身,好好的孩子,就是聪明些。”</p>
“我也就这么一想,娴丫头自从鬼门关走一遭,跟过去是完全不一样了,话说得少,也没那么活泼了,我心里还是心疼。”</p>
“娴丫头从小就是机灵相,这回遭大难了,是伤心了。”</p>
“是啊,娴丫头随她爹,又比她爹强。这样也好,不容易被欺负,柳叶容易吃暗亏,娴丫头聪明,能帮着些。”</p>
“穷人孩子早当家,家里事多,孩子也苦。你明天多备些东西,后天二壮赶车送柳叶回去,让他盯着点,把东西抬进柳叶屋里。”</p>
“晓得啦,柳叶这趟过来送了不少东西,我拿二钱银子贴补给她,行不。”</p>
“你做主就行,睡吧,明天一早我得去上阳村拉猪。”</p>
这一夜张娴儿睡得香甜,牛柳叶看着女儿的睡颜,一些猜想在心头反复倒腾……</p>
最后深深叹气,不管怎么样,娴儿都是自己的孩子,聪慧些也好,有什么事终归自己和她爹会挡在前头。</p>
第二日一早,几个孩子都早早地爬起来,男孩们结伴背着背篓往山上去,准备打些野果子回来。</p>
牛家大嫂和二嫂结伴出去割猪草,牛柳叶和牛姥姥去磨坊碾豆面。</p>
三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做针线,照着花样准备做个新荷包。</p>
一家人没再纠结张娴儿的早慧,很自然地接受这个发现,心底隐隐还有些自豪。</p>
张娴儿上一世在望江楼呆了六年,见过数不清的贵人,对时兴的衣裳花样算得上熟知。</p>
凭借着见过世面的审美,张娴儿能够迅速搭配出合适的颜色和花样。</p>
牛敏儿在张娴儿的建议下做出了一个灵秀的淡绿色荷包,很好地保留了锦缎上的兰花绣样。</p>
“天呐,这也太好看了吧!”牛珍儿爱不释手道。</p>
“你的这个梅花荷包也好看。”</p>
牛宝儿裁了一块带梅枝绣样的锦缎,浅粉色的荷包看起来十分俏皮。</p>
“什么时候才能自己绣出这么好看的花样。”</p>
“我们勤加练习就行,琴花姐姐应该已经能绣得这么好吧!”</p>
“这是有钱人家小姐少爷的衣服,这些绣纹应该是比较厉害的绣娘做的,琴花姐姐多花些时间应该也可以。”</p>
“这些花样我们都没见过,听说书铺里的绣样册子要二两银子一本呢!”</p>
“这么贵啊,那要做多少绣品才能买一本回来。”</p>
“我们年纪还小,等能接绣品做,我们就好好攒钱,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看!”</p>
“要是能学画画就好了,就能把看过的花样画下来。”</p>
张娴儿灵光一闪,要是自己会画画,那脑子里记着的花样就可以画下来,拿到书铺里去卖,还能卖给绣坊。</p>
牛敏儿有些困惑:“女孩也能上学堂学画画吗?”</p>
“不能,不过大户人家里都会请老师到家里教,那些女孩子从小就要读书识字学画下棋弹琴,要学好多东西呢!”</p>
张娴儿会想起上一世见过的那些贵女,都是琴棋书画样样出色,有些还精通骑射,每一个看起来都那么地气度不凡。</p>
“娴表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牛敏儿一脸艳羡。</p>
“家里读书人多,我偷听到的,他们在镇上学堂知道的事情比较多。”张娴儿现在圆话已经很熟练了。</p>
牛宝儿一拍手,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娴表妹,可以让君峰弟弟去镇上学堂,这样他学了画画,就可以教给你了!”</p>
“听说镇上学堂学费可贵,小姑父会让君峰弟弟去吗?”牛敏儿考虑得就比较多。</p>
张娴儿心想,看来要想让家里富起来,还是要让哥哥们去镇上读书,这样才有更多机会。</p>
“我爹肯定愿意,就是我祖父祖母不愿意。”张娴儿深知阻碍在哪里。</p>
牛敏儿和牛宝儿沉默,她们也知道张娴儿的祖父祖母还有曾祖母经常欺负小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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