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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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四白敬亭回来了，手里的灵芝也没有了。白老头两口子拿眼睛瞪着小儿子，眼神示意他快说，玉雪也跟进来看，结果这小子坐下先喝了一大碗水，然后抽了一根黄瓜咯吱咯吱地啃，好像丝毫没有看到着急的爹娘似的。

“快说，咋样，卖了没有？”忍不住的白老太一个暴栗子敲到儿子头上。

“疼死了，娘，急什么？”一脸哀怨的白敬亭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有厚厚的一沓，目测好几百呢。

老两口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一打开纸包，整整齐齐的大团结便摊在了老两口的炕上了，“多少？”白老头颤抖着声音问。白敬亭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不对，这么厚的一沓钱！莫不是一千？老两口的眼睛倏地睁大了。白老太赶紧小心翼翼地开始数钱，她数完放旁边，老头子再数，俩人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才相信那棵灵芝确实卖了一千元。

玉雪不由得点点头，嗯，还可以，自己手里还有好几根，如果都卖了，是不是就可以盖个大房子了，玉雪如此想着，然后就噔噔噔地去巴拉那剩下的几个灵芝。

“也是我们运气好，我朋友正好给外省一个大官淘换这种东西救人，二话没说就买了，说以后再挖到还给他送去……雪儿，你，你，……” 结果没有等他炫耀完，就看到玉雪又把两个灵芝扔到炕上。天啊，是扔，对，就是扔，跟扔土坷垃似的。吓的白老太赶紧小心地将灵芝包起来揣到怀里。

“娘，给我一个，你两个。”说着白敬亭就去白老太怀里抢。

“滚，这都是雪儿的，都给雪儿留着当嫁妆。”白老太躲闪着。

白老头用旱烟袋子敲着儿子伸过来的手。

“小叔叔，先盖房娶媳妇，以后再给你，有很多。”玉雪忽闪着大眼睛悄悄地说着，不高的声音顿时压住了喧闹的三个人。

对，不错，要盖房。一种激动的情绪在屋里蔓延开来。白老四高兴地抱起玉雪，把她举过头顶，喜得玉雪咯咯地笑，那两眉之间的红痣更鲜艳了，衬得玉雪一张笑脸更是娇嫩，说的不错，就像观音座下的小仙女，不，比那个还俊。这真是上天派下来拯救全家的仙女，白老四的心里就涌动着这么一个想法，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疼爱这个小侄女。有了钱就可以盖房子了，盖了房子就可以娶媳妇了。老四脑海中立刻闪现了那个眼睛里似乎有无限哀愁的知青刘淑瑶。

那是一个浑身满是书卷气的姑娘，自从她来到寿山大队，吸引力无数的小伙子在她周围溜达，献殷勤的不少，可是人家一个也看不上，白敬亭觉得真的是只可远观，她身上那独特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似乎她不是生活在这个尘世里的人，白敬亭也是众多爱慕者之一，但是他知道自己贫寒的家境，还有虽然自己是高中毕业，可是说什么也没有资格娶到这样的姑娘。无数个夜晚和中午，他都偷偷地一个人在知青点外面翘首以待，似乎想以此减少自己的一点点思念。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泛起了熟悉的痛痛的感觉。正在冥想中的白敬亭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这落寞的样子落入了小侄女的眼里。玉雪感到很奇怪，一向大大咧咧的小叔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神情，玉雪感觉这神情有些熟悉，对了，自己那个历情劫后性情大变的三哥就是经常这样发呆。小叔这是思念谁？小叔有心上人了？！神识一扫，小叔脑海中那一抹倩影就出现在玉雪的意识里，不错的姑娘啊，一看就不是那种奸邪的人，温柔婉约，就是眼睛中总有一些哀婉的味道，是有什么心事吗？看来自己要帮帮小叔了，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是。哎呀，感觉自己好忙，什么事都要自己操心。真是操不完的心。

小仙女玉雪感觉四岁的娃娃很忙的。其他的俩人就没有发现这个忧伤的小儿子，他们正喜滋滋地把钱锁起来。有了这笔钱，白老头感觉自己像年轻了十岁，身板似乎挺拔了很多。白老太脸上的笑容怎么压也压不住。还有那两个灵芝，要藏好了，这东西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钱固然重要，命更重要不是吗？俩人感觉这日子真的不要太好，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儿子的失落。其实也怪白老太夫妇大意了，白敬亭都23岁了，家里也给他找了好几个姑娘让他相看，可是他就是不看，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说媳妇，呵呵呵呵，村里跟他一样大的小伙子都结婚了，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除了那几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他还没有准备好？也不知道他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儿子心中早有了心上人，白敬亭每天都大大咧咧的，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流露出那种思念的哀怨和感伤，他感觉自己和刘淑瑶是没有可能在一起的，但是他又不甘心跟别的姑娘结婚，所以就一直拖着，现在家里要盖房了，白敬亭心里的那个小火苗好像有了燃起的希望，可是他觉得还是不可能，毕竟对方的条件太好了，不仅人长得好，学历高，还是城里人，自己是说什么也配不上人家的，哎，天下最苦痴情人，感情之中最苦的是单相思。

人间最苦是相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