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烽火长歌，世道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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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快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八步赶蝉的语气冷硬。宁远起身，手中的红缨枪嗡鸣作响。八步赶蝉递给他一个长盒子：“里面有关于路线的信息，我先走一步。你太慢了，我不习惯。”话音刚落，他已经消失无踪。</p>

店里的小二看得目瞪口呆：“客人，这些日子以来打打杀杀，从没见过这样的身手，像鬼魅一样。”宁远浑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说：“我八师兄轻功卓绝，日行百里如同散步！”</p>

店小二惊叹：“世上竟有这样高深的人物！”</p>

“那是因为你未曾涉足江湖。”</p>

宁远笑容灿烂，上次在凰棠别院，凰丹尹拒绝了他，未能见到太子。</p>

这次终于能和朝思暮想的太子见面，宁远感到心情略有好转。</p>

当然，除非墨林回来，否则他不会真正开心。见到太子虽然有些宽慰，但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p>

店小二赔着笑脸说：“客官您客气了，我只是个低贱的杂役。</p>

不过现在的陵阳城，岂不是已经在江湖中声名鹊起？您是他的师弟，想必也有几手神通吧？”宁远闻言自嘲道：“哪有什么本事，只是一个醉醺醺的酒鬼而已。”</p>

他打开竹匣，桃花剑静静地躺在里面。</p>

剑上的桃花，正是刚才醉眼中，八步赶蝉向他展示的那朵。</p>

宁远拿起剑，看着剑身上斑驳的血迹，眼角渐渐湿润。</p>

他用力擦拭眼睛，不再假装儿女情长，随即提枪冲下酒楼！</p>

西梁历一六二年，北戎历鸿灵十三年十二月十八。</p>

贺华黎下令审理案件的第一天，阳光初照。</p>

墨林和灵瑜站在养心宫前，身后始终有禁军跟随，寸步不离。</p>

灵瑜问：“你说你的猫犯了罪？”</p>

“它没犯罪。贺华黎找不到真凶，只能拿猫出气。他不能杀那只猫，所以只能拿我出气。这是宫里官员的通病，无论什么事，他们总能找到一个替罪羊。这也是世间人的通病，他们总觉得每件事的发生，后面都应该有个原因。”</p>

青衫道士轻轻叹了口气。</p>

“但你没错，这样岂不是很冤枉？”灵瑜为他感到愤愤不平。</p>

“在强权面前，没有冤枉可言。贺华黎只看结果，不在乎原因。他的重点是如何找到那个结果，一旦找到事情的原因，就没人关心它的真实面目了。”</p>

正说话间，对面走来了黑袍道士墨旋。</p>

墨林和他行礼，墨旋身上还带着酒气。不远处，养心宫的琉璃瓦上躺着一个白衣人，正是文般若。</p>

墨林微笑道：“文掌门好兴致，居然比我还爱酒。我那傻师弟，你看过现场了吗？百里太后的尸体还在里面吗？”</p>

墨旋摇头：“已经移走了，毕竟过去几天了，没有保护，已经开始腐臭。现在里面空荡荡的，死去的宫女和产婆也被处理掉了，她们也是人，也会腐烂的！”</p>

墨林环顾四周，确实如墨旋所说，但他眉头紧锁，直视墨旋追问：“尸体是什么时候移走的？”</p>

“这个，师弟我就不太清楚了。”墨旋无奈地摊手。</p>

墨林望向文般若，问道：“文掌门，我相信你的话。你们是在何时何地遇到那情况的？”文般若回答：“就在两个时辰前，皇宫的内班院来了几个小太监，他们把尸体都搬走了。”</p>

墨林笑了笑，转头看着墨旋，墨旋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他瞪了文般若一眼，但因为说话的是书生，他也无可奈何。“师弟，是你让人搬走的吗？”墨林笑着看向黑衣道士，墨旋的脸色阴沉：“师兄说笑了，我哪有这样的本事！况且，听说师兄能见微知着，何必非要看那些臭气熏天的尸体呢？”</p>

这话带有明显的挑衅，墨林迈步向内走去，灵瑜紧跟其后，走到墨旋面前做了个鬼脸。墨旋从未见过这位紫衣姑娘，一时有些愣住，不知在想些什么。</p>

宫中有座回龙壁，壁墙根下放着一张茶几，上面有几杯已经风干的淡茶，显得凌乱不堪。文般若接着说：“那天分娩时，邺王、大礼官和司马道长在这里品茶赏月。”</p>

墨林听到司马种道的名字，皱眉回头看向墨旋，墨旋轻轻点头，而墨林心中满是疑惑：“这道士你是从哪里认识的，不周山上可没有这样的人物！”</p>

“师兄管得也太宽了吧，这世上的道士不姓周，难道都得姓葛你才满意？”墨旋的话语无礼，墨林也不悦：“我问你，你扯师父进来干什么？”墨旋反驳：“你少提那个老家伙！他是你的师父，我可不认！”</p>

黑衣道士脸色涨红，墨林不予理会，他在桌前凝视片刻，然后问文般若：“文掌门，据你所知，案发前他们在这里喝茶有多长时间？” 文般若摇头：“不清楚，只知道百里太后分娩困难接近一个时辰。”</p>

墨旋点点头，将脸靠近茶几，低声自语：“从茶杯的摆放来看，原本这里有两人，应该是温侯俊和司马道道，他们是同一类人，不必多说。第三个杯子还剩半盏茶，如果回溯几天，这杯茶应该还是满的，所以第三个人并没有喝茶。邺王本来就和温侯俊不合，不喝他的茶是很合理的，符合他的孤傲性格，所以坐在中间的确实是邺王。”</p>

“邺王来这里，应该是关心第三个皇子，一旦发生事情，他们三人肯定会进去查看，然后就都说不清楚了。”墨林喃喃自语，低头走进去。此时的养心宫庭院一片狼藉，满地都是血迹，脚印混乱不堪。</p>

“地上的脚印交错，但茶几周围几个人的脚印还是可以分辨的。邺王应该是走在最前面，温侯俊和司马道道紧随其后。地面上偶尔能看到后两者的脚印，而邺王的脚印却模糊不清，这表明他可能穿着拖地长袍，可能是大红猩猩毡或者红雀大氅。”</p>

“这种步法会抹去前一步的脚印，但紧随其后的两人脚印则会清晰可见。走在前面的是温侯俊，而后面的人脚印始终错开一格，显示出司马种道对等级秩序的尊重，但他的脚印比温侯俊的深，说明他的体重可能更重。”</p>

“我见过司马种道，以此推测，温侯俊应该身形瘦削，他的左脚印外侧更深，磨损严重，表明他走路时往外倾斜，肯定不是那种走路姿态像女子的宦官。左脚用力明显，很可能是个左撇子。目前只能看出这些。”</p>

墨林话音刚落，灵瑜瞪大了眼睛，上方的文般若也震惊不已，从屋檐上飞身而下：“这些都是你刚才看出来的吗？我认识温大人，他确实是个老瘦的左撇子！”</p>

“这样说来就对了，有生还者的话，我必须审问他们，先审问，再验尸！”墨林显得习以为常，而墨旋的脸色却阴沉得如同水潭。</p>

墨林示意灵瑜，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文般若来到墨旋身边，轻轻推了推他。</p>

文般若：“你的师兄，真是可怕啊！”墨旋：“他一直都是这样，如果你不想让邺王牵连其中，就少在他面前提线索。我的这位师兄，你给他一丝信息，他就能推演出半个局势！”</p>

“他这样多久了？他有没有出过错？”文般若微微皱眉。</p>

“以前从未见过他下山，只在山上用沙盘推演，师父葛行间和他对弈三千局，无一获胜！”闻言，文般若的目光如剑，但内心却深沉如海，不知在想些什么。</p>

墨旋：“让他先折腾一阵吧，这次的两起案件，我想和他正面较量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