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陵阳天光，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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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再无他言，穆念花带着昏迷的念安返回皇宫，罗青红留下整顿军队，三日后与穆锦官会合，一同前往陵阳。</p>

莽原上的血被烈日炙烤，深深渗入土壤，留下一片刺目的红色，以及一段传奇的故事。</p>

在北戎的鸿灵十三年，十月初四，距离西梁的誓师尚有两个月，宁远正向陵阳进发。</p>

墨林道士并未预见那个女子即将立下的诅咒，他只知道，送走草探花后，心中泛起难以名状的惆怅。</p>

江面上，春雨如雪，洒落在江面，连绵不绝。</p>

自那次告别后，墨林便沉溺于船舱的酒香中，日夜颠倒，任由时光流逝。</p>

直至船上的酒尽，他才步出船舱，来到甲板，陪伴着苦浮舟。</p>

"道长，再有三天，我们就可登陆了。" 苦浮舟说道。</p>

"如此看来，我们即将道别。不过这些日子生死离别见得多了，也习惯了。" 墨林回应。</p>

"道长说得对，习惯便好，不必挂怀。我日复一日摆渡，每天都是相遇与离别。" 苦浮舟淡淡地说，手中的桨从未停歇。</p>

"听你这么一说，阁下似乎比我看得开。"</p>

"哪里是看得开，只是我面对的聚散，平静如水。你我或是他人，都只是过客，无债无债，无愧无欠。" 苦浮舟摇头微笑，像是想起了什么。</p>

"这么说，若是无债，何来相逢。"</p>

"如此看来，我欠世人的太多了。" 苦浮舟笑着应道。</p>

"摆渡人，既渡人也渡己，功德无量，您这是积德行善，即使有所亏欠，也是好事。" 墨林说道。</p>

"那日在蚕洞前的事，我老友念念不忘，既然道长答应查清，切勿食言。" 墨林拱手应允。接着，苦浮舟又问："那位晓行夜宿的少主，现在何处？"</p>

墨林微惊："您是指子时出生的那位？阁下无需介怀，他现在随一位将军，通过陆路进入了陵阳。阁下为何突然提起他？是故人的孩子吗？"</p>

苦浮舟抿唇点头："他的晓行夜宿，我年轻时常去。不过他的身份，我不能透露，人在江湖，有些事情只能藏在心底。"</p>

苦浮舟笑了笑，走向船头垂钓。墨林望着江面，心情舒展，只见江水碧蓝，他指着水问："阁下在江湖中摆渡，真让我羡慕。不过这么冷的日子，还能钓到鱼吗？"</p>

"只要有江湖，就有鱼。倒是我不知，我这寒风中的生计，何以让道长羡慕？"</p>

"我虽四海为家，无拘无束，却被情所困。兄弟之情，前辈之情，百姓之托，乱世浮沉，看似逍遥，实则束缚重重。我更向往阁下这样的生活，成为这片江湖中最自由自在的一尾鱼。"</p>

这番话有些沉重，墨林未曾向宁远透露过多自己的过去，也未提及百姓之事。他把这些心事埋在心里，苦浮舟不知，绣花将军也不知。</p>

悄然下山，面向陵阳城，他默默地踏上了旅程。</p>

苦浮舟非多话之人，见他若有所失，便顺势说道：“阁下情深意重，自愿入世，实则彰显了命运的轮回。”</p>

言毕，鱼竿微弯，鱼已上钩。苦浮舟收起鱼，望着墨林笑道：“你看，就连世间最逍遥自在的鱼，也会因挂念而失去自由。”墨林凝视鱼儿：“那阁下您驾驭风浪，可曾真正自由？”</p>

“航向由道长指明，我仅是摆渡之人。”</p>

苦浮舟淡笑，墨林心中有所领悟，返回船舱，一觉便是三日。三日后，他辞别苦浮舟，骑上老马，背上竹箱，怀抱肥猫，一路向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