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同门不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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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林闻言淡然一笑，向前施礼：“在下乐意奉陪，同时也预祝佘老夫人即将失去晚节。前几天我在城中游历，发现了一样有趣的事物。只要将军紧闭城门，城墙能守住半天，虽然没有援军，但足以让我们的将军摧毁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信件背面自有答案！”</p>

闻言，佘穆庄神情一凛，重新拿起信，看到反面的字迹，看完后表情更加复杂，仿佛面临艰难抉择。他惊讶地看着墨林，不解之情溢于言表。</p>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掌握了风水之道，实属不易。但我们西梁想得到的，不是你们两人能轻易摧毁的。你知道金镛城中的那个东西延伸了多少里吗？”</p>

“佘老夫人，别说得太绝对。你还没踏入金镛城，这里有多少水利设施，有多少暗道井台，你清楚吗？虽然我和将军势单力薄，但若利用这里的地形，切断水源并非难事。即使你的士兵听不懂，你应该心里有数！”</p>

听完这番话，佘穆庄脸色极为难看，挥手示意副将收起调兵令旗！</p>

宁远在城墙上惊骇不已，完全不清楚两人交谈的内容，即便听到了也可能无法理解。但眼前的情势明了，佘穆庄因墨林的一席话，竟慎重到暂停了进攻！</p>

墨林依然镇定自若，见状轻轻松了口气，正要继续嘲讽，突然举起桃花剑，西梁军立刻用长矛回应，万千大军矛尖向前，气势如狂暴的黑浪。墨林的青色道袍在黑色海洋中猎猎作响，虽显得单薄却犹如山峰般屹立不倒。</p>

墨林：“别误解，我只是提醒你，你的锥形鱼鳞阵，最怕的就是背后来人！”</p>

佘穆庄闻言，神色骤变，慌忙勒马回望，只见那片乌黑的军队尾端泛起涟漪，一道黑影如同潜入深渊的墨鱼，疾驰而入中军，呼吸之间，阵前两侧分开，一位黑衣道士骑着骏马脱颖而出，背后挂着一把古老的长琴，他的气质超凡脱俗，却又带着一丝贵气。</p>

佘穆庄一见此人，心中顿时不快：“怎么又是道士，你是何方神圣，为何搅乱我军阵势？”</p>

确实，刚刚在墨林面前丢脸的佘穆庄对道士已是深恶痛绝。黑衣道士不明就里，恭敬地下马行礼，一如既往地周到：“佘老夫人安好，我是墨旋，穆府的宾客，奉穆公子之命前来助将军一臂之力。”</p>

佘穆庄闻言，冷哼一声，轻轻摸着断须，傲然抬头，显然无意给墨旋面子：“穆公子是否太小觑我佘穆庄，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嘲笑我！”</p>

话音刚落，不待黑衣道士回应，远处的墨林却掩鼻装腔作势：“庸俗，真是庸俗至极，满口奉承的庸言，趋炎附势的庸人！”</p>

墨旋听到这话才注意到墨林，脸上瞬间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仿佛看见了世间最可怕的事物。他稳住心神，目光微蹙，指着军阵外大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允许你下山的？”</p>

墨林复杂地笑着摇头，眼前的道士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他抱着渐离逃命，跟着师父从京都来到不周山，而墨旋则是他一同入门的师弟。</p>

他们的名字都是葛行间亲自赐予的，只是墨林痴迷山林，墨旋却渴望功名，因此兄弟俩渐行渐远。墨林也习惯了对墨旋不留情面，即使是久别重逢，情绪也没有太大波动。</p>

“你这小子，毫无逻辑，我有手有脚，有老马相伴，这天下何处不能去，为何要受人摆布？”墨林直接批评起师弟来。</p>

墨旋瞥了一眼老马，老马仿佛回应般抬起眼睛看了看他。奇怪的是，原本镇定自若的墨旋看到这马竟显得有些局促，但只是一瞬，他的神情又变得冷硬。</p>

他向前伸出手指，指尖苍白无血色：“你根本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已经铸成大错！”</p>

墨林冷笑：“你自己甘愿为穆府效力，不知悔改，有何资格质疑我道的真假？”</p>

墨旋冷哼，挥袖道：“大道如天，各走一边，路是我自己选择的，五年前决定下山，从未后悔。再说，就算有同门之情，你也不该这样贬低我！”</p>

佘穆庄在一旁听出了端倪，指着墨林问：“你们本是一脉相承？”</p>

墨旋冷冷地看着，但对佘穆庄的礼数不敢有丝毫懈怠，恭敬地拱手回答：“禀告佘老夫人，他叫墨林，是我的师兄。”</p>

佘穆庄闻言，抚须大笑：“这么说来，你比你师兄懂事多了。他即将在此丧命，却仍不知自己愚不可及！”</p>

墨林远在天边，听见这话，整理衣冠的动作显露出一丝不快：“佘太君，是谁赋予你这样的胆识？”</p>

这话语中并无敬意，反而透着一丝傲慢，让佘穆庄这位老将久未遭遇如此轻慢，顿时怒火中烧：“孽子太过放肆！老夫念你知晓一些秘闻，才对你稍加礼遇，本打算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你再出此狂言，休怪老夫不顾一切取你首级！”</p>

墨旋闻言，立刻伸手制止，他带着忧虑瞥了墨林一眼，然后对佘穆庄低声道：“佘太君，此人不可杀，此城此刻也不能攻下！”</p>

佘穆庄怒气未消，听他如此劝说，更是火上加油，瞪大虎目看向墨旋：“这里何时轮到你发言？杂毛小子，竟敢妨碍我攻打城池的大计？”</p>

墨旋见状，显得有些焦虑，连忙挥手解释：“非是我敢不敢，而是我的师兄，绝非你能轻易招惹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