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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而知新,处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不同的人生境遇中,看待问题的角度也自然不同。”</p>
——大陆简史·批注版。</p>
城防军怎样?</p>
王遵新有些发自内心的好奇。</p>
他虚心请教道:“望您指点迷津。”</p>
祝国安站起身遥指楼外,淡淡道:“万家灯火通明,百姓安居乐业,这一切都离不开镇守府诸位同僚的努力,可说到底,这些不过是表面风光的东西,真正的地基在哪?”</p>
他自问自答:“在于军权、武力,这才是维持和平繁荣的基础。”</p>
“遵新老弟,你千万要切记一点,仁安城内十五重镇的军权,一定是牢牢掌握在红楼手中的。听好了,是红楼,不是仁安城主府。”</p>
“所以这个时候,各地镇守在城防军中培植一些自己的势力,是无伤大雅的,红楼甚至很乐于见到这种景象。”</p>
“正是由于这点,今晚我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光明正大的调集城防军,只要别背着红楼悄悄摸摸搞什么小动作,一切问题都不大。”</p>
王遵新恍然大悟,喃喃道:“明白了,归根结底还是制衡二字。用各镇兵马,来制衡城主府。”</p>
祝国安微笑道:“就是这个道理,那位看似隐居红楼、多年不问世事的陈家老爷子,实际上从来没有放松过对仁安城的掌控,反而日益渐深呐。”</p>
“他老人家的手段之多、心计之深、能力之强,放眼整个黎明大陆少有人可以与其比肩。关键这位还是第一个做到能手持天雷返世间的人类,镇压一切魑魅魍魉,文武双全,你说气不气人。”</p>
王遵新明明知道自己与那些个大人物间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可依旧忍不住心生向往,面露崇拜道:“做人做到这份上,何等的了不起。”</p>
祝国安乐呵呵道:“当然,天选之子说得大概就是这种人了,可作为他的子孙后辈,那可就惨咯。你看陈起大人在他父亲面前像不像傀儡?陈曦陈总像不像个唯唯诺诺的孩子?”</p>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爷子的几个子女虽然也都是人中龙凤,可跟其本人比起来,都逊色不少,陈落大人同样不例外。嗯……倘若把他们几人的优点都集中起来,放到一个人身上,差不多能媲美老爷子。”</p>
王遵新愣了愣神,因为忽然想到一个人,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他的样子。</p>
男人试探着问道:“九少爷?”</p>
“啊?”</p>
祝国安惊讶的望向他,旋即很快反应过来,开玩笑道:“遵新,你该配副眼镜戴了。你看九少爷,有哪点像陈家人了?他两次来落阳镇,两次搅动风雨,都是为了毫不相干的其他人。”</p>
“说九少爷是为了养望?那他也太虚伪了。单纯良心使然?呵呵,别说他这种天大人物了,就说咱两吧,坐上高位的人能有良心这种东西存在么?再不就是为了试探,试探我祝国安、以及他二叔陈曦的底线在哪,能否容忍他一直肆意妄为下去。”</p>
“可无论哪种,都略显下乘。”</p>
“总之这位小少爷呀,能力手段肯定是有的,心计同样不浅,可也顶多就是正常偏上的水平,毕竟年纪、阅历在这里摆着,受限太多,跟老爷子没法比,甚至于说真要放开了斗起来,他连他二叔都斗不过。要不是看在小少爷背景深厚的份上,谁愿意搭理他啊?既难缠,又得不到好处。”</p>
“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态度与看法,跟你无关,毕竟未来几年你还要指着这位小少爷呢。”</p>
王遵新颔首说道:“的确,先不管九少爷能力如何,但至少身世背景没得说。之前您跟我提过一嘴陈落大人之后,我留了个心眼,托关系查了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履历堪称完美,若不是因为十几年前那场死战导致败走红楼、远赴东海,现在妥妥的家族、仁安城双接班人。西北程开合老将军,那就更不用说了,真正意义上的一城之主,或者说独立王国,对诺大西北有着近乎十足的掌控力。”</p>
祝国安略带羡慕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感慨道:“是呀,所以你千万要抱紧这条大腿。”</p>
男人点点头,告辞道:“嗯,我先下去了,争取今夜能坐实所有证据口供。”</p>
“好。去吧。”</p>
王遵新起身离开,一路上仍在回想祝国安之前说得那句话:把所有子嗣的优点集合起来,方能媲美老爷子。</p>
他提出陈九,却被祝国安直接否决。</p>
男人虽然附和了几句,可内心深处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p>
因为他是和陈九亲身接触过的,知晓那位少年做这些事,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目的,纯粹良心使然,为了毫无关联的人,甘愿自担风险、承受后果。仅凭这一点,便已经胜过世间绝大部分普通人,更别提他们这些权贵。</p>
世家子弟中,有几人能做到像他这样?既把自己当人,也把别人当人。远得不说,单讲当年那个仗势欺人、结果被陈九斩断一条胳膊的申屠禄,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p>
能力手段、心计城府这些东西固然重要,但是能后天培养、进步,可良心一旦丢了,很难再找回来。</p>
念及于此,王遵新神色愈发坚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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