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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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似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p>

外面的冷风拍打着窗户, 枝桠被刮断在路中央。</p>

许呦把身体蜷缩起来，睡得一直不太安稳。</p>

半夜时分，她被惊醒, 脚猛地一蹬。</p>

不知道为什么，迷迷糊糊之间, 许呦总觉得心里有事。</p>

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就是身体很乏力，喘不上气。</p>

她翻了个身，鬼使神差地，把放在枕边的手机拿起来。</p>

凌晨三点, 有一条未读短信。</p>

许呦没反应过来，盯着手机，眼睛的焦距却散开。她手指下意识点开短信。</p>

一行字蹦出来。</p>

【醒了就下楼。】</p>

两个小时之前发的。</p>

天啊....</p>

许呦有点乱，脑子还有点迷糊，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p>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心电感应这种东西, 就在她刚刚看完短信，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谢辞的电话就突然打进来。</p>

许呦被吓了一跳, 意识瞬间就清醒过来。</p>

寂静的漆黑里, 手机光亮不停跳跃。</p>

她一个激灵钻进被窝里，接通后低低地喂了一身。</p>

“接这么快。”</p>

那边像是低笑了一声。</p>

许呦不敢大声说话，闷声道：“这都几点啦, 你干嘛要跟我打电话。”</p>

她怕声音太大吵醒父母, 于是换了个姿势, 跪趴在床上，头埋在臂弯里。</p>

不过这样，能进的氧气更少了。</p>

谢辞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操, 老子冷死了，能不能快点下来。”</p>

许呦以为他在说玩笑话。</p>

“现在？”</p>

“嗯。”</p>

“现在？!”她不敢置信，又问了一遍。</p>

“嗯。”</p>

“.........”</p>

等了几秒，谢辞语气认真地说：“真的，等两个小时了姐姐，还要不要你糖了，海枯石烂了都。”</p>

许呦先是一愣，讷讷道：“我开玩笑的。”</p>

“我当真了。”他声音很淡，也不恼。</p>

“对不起，你快点回家吧，我要睡觉了，再见。”</p>

许呦没敢等他出声，急忙说完，迅速挂了电话。</p>

心口砰砰直跳。</p>

等钻出被窝，她才发觉自己有点缺氧。许呦张开口，急促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p>

许呦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愣愣地盯着眼前漆黑的空气发了会呆，睡不着。</p>

雨点有点沉重地打在地上，像敲进她心里。</p>

小区里的流浪犬又吠了几声。</p>

她终于还是下床去，披上衣服，按亮玄关墙壁上的灯，悄悄推开门。</p>

下起雨的凌晨，寒气逼人。</p>

许呦脚步轻轻地下楼梯，也不敢喊亮声控灯，一只手举着手机，微弱的光亮照路。</p>

她精神紧绷，头一次体会到做坏事的紧张感。</p>

许呦家在四楼。</p>

她下了一层，又转弯，再下一层。</p>

停在二楼的楼梯上，她的手紧紧抓着旁边的扶手，探出脑袋透过缝隙想看一楼有没有人。</p>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一楼的楼道口只有一盏灯。</p>

黯淡的昏黄灯光。谢辞靠着墙，蹲在地上点了根烟在抽。</p>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p>

许呦单手捂住嘴。</p>

他头仰着，吐出一口雾。就这么转过来，直直对上她的视线，黑发全部被打湿，水珠从眼睛上滚落。</p>

就这么对视了一会，也不说话。</p>

许呦是真没辙了。</p>

这么冷的天，这么晚的夜。他身上都湿透了，外套上还有水迹未干。</p>

脚边零零散散的烟头，谢辞在楼道风口不知道吹了多久。</p>

“你.....”</p>

她内心斗争了一会，犹豫着走下去，到他面前。</p>

“我不是让你回去吗...”许呦紧紧捏着手机，低下眼，避开他的注视。</p>

她下来的匆忙，头发披散着，只来得及披上一件外套，拉链都没拉上。里面睡衣上的白色小兔子露出来，两只耳朵耷拉着，和主人一样，有点垂头丧气地可爱。</p>

夜里寒气浓重。</p>

谢辞侧头，咳嗽了两声站起来。</p>

他手背到身后，歪了歪头看许呦，忽然笑出来：“猜你的棒棒糖在哪只手。”</p>

那副样子，就像是做对了事情，想得到大人表扬的小朋友。</p>

在那一瞬间，许呦忽然觉得内疚了。</p>

她说不出话。</p>

谢辞就继续说，“你挺坏的啊许呦，害我找遍全城，求了好多人，还淋了雨。”</p>

“对不起.....”</p>

许呦茫然地看着他，“我没想到你真的去买了.....”</p>

“我不管啊。”</p>

他神情有点疲倦，看着她，“左手右手？”</p>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