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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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一晃而过。</p>

下午的课两点半开始，有三节，晚自习不强求走读生上。许呦把书本装进书包，换上一件短袖，穿好校服外套去教室。</p>

九月天，中午一过就格外闷热。一路走过去，到教室的时候，额头都冒出了汗。</p>

都两点十五了，教室里还只有零星两三个人。</p>

许呦坐在座位上，望了四周一眼，把书拿出来，摇摇头。</p>

要不是知道早上他们班刚上完体育课，她几乎要怀疑第一节课是不是人都跑去运动场集合了。</p>

安静地写了一会数学题，教室陆陆续续来了人。许呦手里拿着笔，低头翻书，一杯碎冰突然搁在课桌上。</p>

她抬头，付雪梨挎着hello Kitty的小皮包，笑眯眯地说：“小朋友，给你买的。”</p>

“啊？”许呦匆匆站起来，让付雪梨进去，结结巴巴：“这....我..”</p>

“什么你啊我的。”</p>

付雪梨晃晃脑袋，扬起眉毛，“你不喝我就丢了。”</p>

过了几秒，许呦低下头，很轻地说了一声：“谢谢。”</p>

她想了想。觉得，这个班的新同学，好像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糟糕。</p>

至少她的同桌，付雪梨，真是一个热情又好看的女孩子。</p>

许呦咬着吸管，偷偷瞄了坐在旁边玩手机的人两眼。</p>

不小心吸了一大口，碎冰太冷了，冻的她一激灵。</p>

忍不住咳嗽出来，又怕影响到教室里其他同学，只能捂着嘴。</p>

许呦很少喝这种东西，她在家的时候只喝奶奶烧的凉白开和绿豆水。那种奇奇怪怪的饮料和冷饮，从来都不碰。</p>

付雪梨看她这个样子，噗的一声笑出来，突然问：“喂...小朋友，你有没有男朋友啊。”</p>

“啊？”许呦愣了愣，摇摇头，“没有。”</p>

“你长这么可爱，没人追你？”</p>

许呦被说的不好意思了：“我不可爱，你是第一个夸我可爱的人。”</p>

“真的吗？”付雪梨又笑起来，“说明我眼光好啊。”</p>

两个人就这么窝在座位上，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p>

其实许呦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内向女生，只是略有些慢热。熟了之后，她觉得自己其实也有很多话说。</p>

渐渐地，班上人都满了，还有些嘈杂，老师夹着讲义走上讲台。</p>

许呦快速喝完杯子里剩下的东西，收拾收拾桌面，拿出自己的语文课本。</p>

“诶，那四组后面怎么空了两个位置，坐的谁？”语文老师手指过来，问班长。</p>

“谢辞和宋一帆。”</p>

班长站起来，声音不咸不淡地回答，显然对付这种问题已经很多次了。</p>

语文老师翻了个白眼，也不继续再问。</p>

这两个人，好一点就踩点进教室，坏一点就迟到。</p>

各科老师觉得烦，却拿他们没什么办法。</p>

她喝完一口水，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荆轲刺秦王》。</p>

写到一半，教室后门，被砰的一声撞开。</p>

全班视线都看过去，语文老师手一顿，转头。</p>

谢辞和宋一帆，若无其事地顶着全班的目光，一前一后，晃晃悠悠地进来。</p>

语文老师似乎是忍了一下，没发脾气，转过头把黑板上的字继续写完。</p>

许呦胆战心惊地听着后面的动静。</p>

———咣当，咚。</p>

两位大爷拉出椅子，搞出一番不小的声响，终于坐下来。</p>

“你们干什么去了啊，付一瞬事情解决了没？”</p>

付雪梨背靠在谢辞桌子上，压低声音，转头去看他们。</p>

谢辞懒得说话，从抽屉随手翻了一本书，啪的一声甩桌上。</p>

宋一帆抖腿，无所谓地说：“付一瞬算个鸡.巴，我和阿辞找人把他搞了一顿，然后去网吧打游戏了。”</p>

“诶不是，阿辞你真的跟邱青青定了啊。”付雪梨瞅他，“那个女的，一股婊气，我不喜欢。”</p>

“你就是嫉妒别人比你好看。”宋一帆在旁边不以为意。</p>

“不是，宋一帆你不觉得吗？”付雪梨一脸认真，“阿辞把她带出去玩了几次，感觉她很瞧不起我们这些成绩差的。”</p>

宋一帆又不在乎，哦了一声，说：“人家出淤泥而不染嘛。”</p>

谢辞从始至终不说一句话，有些不耐烦了，趴到课桌上准备睡觉。</p>

“好，我们今天来学新课。”</p>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都安静啊，我来找个人读一下课文。”</p>

嗯.....</p>

班上瞬间鸦雀无声。</p>

尼玛。</p>

那么长的文言文，非要找人读，有毛病啊。</p>

班上大多数人迅速低下头，躲避她巡视的目光。</p>

语文老师扫视了一周，眼睛一亮，指了指坐的端正的许呦问：“那个，后面的女生，早上来的插班生吗？”</p>

许呦呆滞了一瞬。等反应过来老师问的她，四面八方都注视着自己，不由羞红了脸，默默站起来，点点头。</p>

“叫什么？”</p>

“许呦。”</p>

“从哪来的？”</p>

“溪州。”</p>

“哎哟，这个地儿啊。”语文老师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南方人，怪不得这么白呢。”</p>

话一落音，全班哄堂大笑。</p>

许呦讷讷地站着，微微低头。</p>

她虽然从小到大成绩优异，算是老师眼里的宠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怕被点起来回答问题，每次一站起来，耳朵都可以红透。</p>

这种乖巧文静的女同学很招语文老师喜欢，她点点头，说：“那你来跟我们把这篇课文读一下。”</p>

夏日的阳光穿过玻璃，空气里一线线光柱，有细小的颗粒沉浮。</p>

许呦校服的袖子被撸到手肘处，露出一段瘦弱白皙的手臂。她捧起语文书，从第一行开始念起。</p>

一字一句。</p>

声音带着江南特有的软糯，腔调慢慢的，特别舒缓柔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