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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很难轻易接受,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一味的否认,它就不是真实的。”</p>
中年文士说:“虽然很想说会有许多时间来让你慢慢接受,但可惜的是已经过了十八年,随着这一批亡国遗老渐渐老死,西夏就真的会成为历史里的尘埃。”</p>
“我还是不信。”</p>
“相貌总不会说谎。”</p>
“可顾怀捡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莫莫说,“都过了四年,他总说现在都快认不出我了。”</p>
“你小腿处那块痕迹,是当年宦官抱你出宫时,蔓延的火留下的。”</p>
“可那是顾怀带着我走山路的时候才有的,”莫莫很认真,“我一直跟他说等雨停再走,可他就是不听,然后我就摔进了沟里,还哭了好久,从那之后下雨我们就没赶过路了。”</p>
“...”中年文士沉默片刻,“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流落到那里的,但你身上应该带着一块玉佩,上面有个璃字。”</p>
他说:“那是你的名字,李继璃。”</p>
莫莫有点想说好难听,可看着对面中年文士的神情,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摇头道:</p>
“没有玉佩,顾怀之前当过很多东西,都是坑蒙拐骗来的,如果我身上有玉佩,他捡到我的时候肯定会说,”她想了想,“顾怀还翻过我旁边死掉的那些人,说他们是烂穷鬼,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p>
“而且我还不识字,”莫莫说,“如果我真的读过书,就算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肯定也能看懂的,顾怀说过识字是种本能,我虽然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但不识字就说明多半是贫苦出身。”</p>
句句不离顾怀,好像她的人生里只有那个人的影子。</p>
她的语气很诚恳,诚恳到中年文士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怔了片刻,突然有些激动:</p>
“不,不可能出错!你和她那么像,那么像!而且你刚好出现在那里,还想不起以前的事情,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p>
莫莫缩了缩,小声道:“可再巧合也比我是你说的那个人合理呀。”</p>
车厢里安静下来,许久之后,中年文士才重新开口:</p>
“是我失态了。”</p>
他的眼神再度坚定下来,看向窗外:</p>
“再往西走,过了长城,就进了西凉,我准备了很多年,才有了这一次起兵复国的希望,能在这时候找到你,便是命运。”</p>
他掀起车帘走出车厢,没有回头,平静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便是西夏的公主,复国以后的女帝,我会是你的先生,也会是你最忠心的臣子。”</p>
......</p>
看着那辆马车渐渐驶远,夏则站在原地,目光幽深。</p>
穿着铠甲的身影走到他的旁边,同样看着那个方向,问道:</p>
“真的决定了?”</p>
“嗯。”</p>
“现在还很冒险,”铠甲男子说,“最好是等魏辽国战再打起来,才好起兵。”</p>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现在就这么点家底,可千万别一次就全赔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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