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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p>
程莞喃喃着,旋即皱起了眉,“这么热的天,你跑这么远?累坏了吧?”</p>
怪不得自宫宴就再没见他入过宫了。</p>
说着,就要扯过宴寿,仔细地端详他的脸,“身子如何?可受得了?”</p>
宴寿挠挠后脑勺,憨笑道:“无事。只是累坏了几匹马。”</p>
程莞满目疼惜,“母后很久没有碰过琵琶了,不值当你……”</p>
“母后,您值当。您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儿子再去寻别的。”</p>
宴寿打断了她的话。</p>
程莞连忙接过那把琵琶,只见那头上还镶着一颗翠色的玉石,甚是夺目。</p>
“母后,记得吗?这玉石,还是儿子入学时,您亲自为我选的发簪呢。”</p>
程莞含泪点头,“母后很喜欢。”</p>
宴寿立刻欢欣起来,“那就好,那就好。”</p>
程莞轻轻拨动琴弦,立时便流出如水的音律,宴寿的脸上却露出懊悔之情,“得知母后在雍城遇了意外,儿子几度想过去看看。可是,儿子不能去,不能给那些老臣落下议论的话柄,也不能给皇兄添麻烦。所以,日日想着如何能让母后开心点。好不容盼到了母后回宫,又发现,皇兄成婚已是天大的喜食,实在是不知道能做些什么。”</p>
“那日在宫宴看母后对席上的琵琶声乐听得入神,这才忽然想起,母后以前也是极擅琵琶的。所以……”</p>
程莞拿帕子沾了沾泪,“好寿儿。你这样,母后怎么放心再去别苑?不若,你跟我去南城吧?”</p>
宴寿一怔,摇了摇头,“自是不行。皇兄一个人已是不易,儿子身在宫外,也能帮皇兄做些事情的。”</p>
程莞轻轻叹了口气,凑近抚着他略显稚嫩的脸颊,“寿儿,累不累?”</p>
宴寿的心头一酸,立刻又摇摇头,“不累。如今这样很好。”</p>
离得近了,依稀可见程莞脸上还有些浅粉的疤痕,“母后,你还疼吗?”</p>
程莞一怔,笑道:“不疼了。很久了。如今,又得了你这把琵琶,心中欢喜,更是觉察不到。”</p>
宴寿的脸上立刻绽开笑意。</p>
“对了,母后。姐姐大婚,会有很多人进宫吗?”</p>
“估计不少人。最起码,歆瑜那些同僚恐怕都会来,你皇兄大婚时,她回来的匆忙,没有安置妥帖。这次,她说,一定要让她那些小同僚见识一下世面。”</p>
程莞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都是些孩子,到时候,你也可以同他们玩耍玩耍。”</p>
“真的?求之不得。”</p>
“你若喜欢,不如和你皇兄说说,也可以到铁甲军去……不过,一个歆瑜就够母后操心了,你再去,母后担心……”</p>
宴寿虚扶着程莞的手臂落座,“儿子不去。儿子府里也有师傅,如今的功夫也不错呢。”</p>
“那就好……那就好……”</p>
……</p>
韦雁自会事殿出来,长叹一口气。最近这宫里喜事连连,虽已复朝,可政事明显没有以前多。再这么下去,她就没有办法寻借口留宿在宫里了。</p>
想到昨夜和韦蝉询问何时动作,她只拿出手里的那包药粉晃了晃,甚是志得意满。她有些看不惯,故意好奇地接过,打开,“毒药?”</p>
韦蝉惊讶地看着她无所反应,她撇了撇嘴,语气严厉,“妹妹还是严谨些。若是事败,恐怕你我都得受牵连。”</p>
韦蝉的后背微微激出一层薄汗,重新接过那药,仔细嗅了嗅,确实没有什么反应。</p>
看着韦蝉若有所思地离开,韦雁才摸了摸腰间香囊中的避毒珠,“打压一下她也好,省得手脚毛躁。”</p>
这避毒珠是母亲特意花重金为她寻来的,就怕她进了宫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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