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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莞怔怔地转身,扯紧了大氅,身形有些不稳。</p>

“忘却……忘却……”</p>

是啊,她虽早已知晓他的心意,可那又如何?她是太后!他是宫外之人!</p>

任谁都知,绝无可能!!</p>

“娘娘……”罗永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p>

程莞停住了脚步,屏住呼吸,静静听着。</p>

罗永却快走了几步,来到她的面前,“娘娘,陛下仁慈,又有谋略。娘娘何不……何不出宫?巡游也好,别住也罢,只要娘娘愿意,罗永定为娘娘马首是瞻。”</p>

程莞愣怔一瞬,粉唇启了又合,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打算离开,却被罗永蓦然捉住了手,掌心相贴,程莞的心几乎要从口中跳将出来!</p>

再松开时,手上多了个纸条,罗永不放弃道:“余生,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罗永自知相遇太晚,那便用后半辈子,去补补前半生的缺失吧。”</p>

说完,躬身行了一礼,大步流星地离去。</p>

程莞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缓缓蹲下身子,用大氅裹着自己,哭了许久,哭她的无可奈何,他的相遇太晚!</p>

很多事,错过就错过了!</p>

她轻轻打开那个字条,“南城”两个小篆,赫然在目。细细端详了许久,她轻轻折起,塞进嘴里,硬吞了下去。</p>

再起身时,她又是端庄大方的太后娘娘!</p>

……</p>

这夜,程莞辗转难眠,天蒙蒙亮时,听到外面一众人的脚步声响,她揉了揉鬓角,侧了个身,继续阖眸躺着。</p>

不知过了多久,她方觉得总算不那么累,这才轻声唤了一句:“小蝶……”</p>

“欸……”</p>

“春儿?”程莞听着声音不对,立刻睁眼去看,春儿圆嘟嘟的脸尽是笑意。</p>

“是……”春儿双膝跪在地上,“给主子拜年!”</p>

“快起来快起来!”</p>

春儿擦着眼泪,摇头:“主子同意春儿以后都在这伺候,春儿就起来。”</p>

程莞蹙了蹙眉,“那怎么行?孩子们呢?”</p>

春儿抹了把眼泪:“孩子们都大了,不用我天天守着。再说了,我想来宫里伺候,张旭也同意的。”</p>

“净是胡闹!”</p>

程莞点了下她的脑袋,朝外喊了一声,“环儿,来些人,把春儿赶出去!”</p>

环儿立刻领着几个人候在屏风后,程莞抬手指了指外面,意思是你不起就把你赶出去,“你起不起?”</p>

春儿回眸忘了下,不情不愿地起来了。</p>

程莞笑了笑,“伺候我更衣吧。”</p>

春儿立刻喜笑颜开,“好。”</p>

“我答应你,以后你想进宫看我,提前送个信,来便是了。但留在宫里的话,别再说了。”程莞正了色说道。</p>

“奴婢知道了。奴婢只是觉得,主子身边没个说话的人,奴婢不放心。”春儿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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