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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母子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程莞强留了宴寿在宫中用了晚膳,这才放他离开。</p>

夜里,更衣入睡时,绿竹轻言道:“主子,奴婢瞧着,三皇子并没有将那事放在心里。”</p>

程莞停顿了下手上的动作,转而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吧。你与他尚且亲近些,多关切些。”</p>

“是。”</p>

冲门口的小丫头点头示意了下,进了自己的房间。小蝶睡眼惺忪地问:“主子没什么事吧?”</p>

绿竹摇摇头,“没有。只是,我看三皇子已经忘记了那件事,咱们主子,却不容易忘。”</p>

“唉,哪有那么容易?”</p>

小蝶叹了口气,睡意也去了大半。</p>

去年中秋,陛下的身体尚好。阖宫的人,其乐融融,晚宴之后,各回各宫,倒也一切祥和。谁知,当夜王嬷嬷似梦魇了一般,夜半起身,捉着宴寿的手,一个劲儿地念叨:“好孩子,为母妃报仇啊,为母妃报仇啊!”</p>

宴寿睡的迷迷瞪瞪,反复确认:“嬷嬷,你怎么了?”</p>

王嬷嬷却依然不罢休,猩红着眼睛,抽了宴寿一个耳光,“你认贼作母,枉为人子!”</p>

宴寿被打的当场愣住!</p>

后来,还是起床小解的歆瑜,听到了宴寿殿中的动静,这才大声喊了几句,众人赶到时,王嬷嬷倏然昏倒,不省人事。</p>

宴寿只愣愣地问了句:“母后,她说我认贼作母,是什么意思?”</p>

众人皆是一愣。</p>

从小到大,宴寿的性子柔和,从来不曾用过这样的词同程莞说话,如今能说出来,可见王嬷嬷的确是说过!</p>

绿竹先是上前一步,安慰道:“殿下,或许,王嬷嬷是吃醉了酒,胡乱说的……”</p>

宴寿稚气的小脸懵懵懂懂,却并未全信,“是吗?”</p>

小蝶也近前一步,“是。”</p>

安抚之后,宴寿依然熄了灯睡觉,仿似一切从未发生过。</p>

就连主殿里,诸人请太医为嬷嬷诊治,他都再未问过一句。</p>

可是,越是如此,越说明,他可能根本就没有睡着。</p>

过了几天,王嬷嬷的身体好转,便坚持着出宫去了。</p>

思及此,小蝶轻声道:“绿竹,你睡了吗?”</p>

“没有。”</p>

“你说,真的会有养不熟吗?”</p>

房中一片沉默,半晌,绿竹的声音响起,</p>

“不知道。”</p>

是啊,不知道。可是,他就是性子和二公主不同,和太子殿下不同!二公主和太子殿下,年少之时,谁都没有他那么柔和稳重!</p>

小蝶叹了口气,想也想不通,径自睡了。</p>

同样未能安眠的,还有程莞!</p>

她自认从小待宴寿和清儿、歆瑜别无二致,他也很乖巧,可是,总是觉得,他和他们两个,不很相似!</p>

侧眸瞧着月光下轻风翻动的那本游记,久久地,不能入眠!</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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