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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珺瑶摆弄着指尖的蔻丹，“巧合的是，火势正旺之时，有人看到，姜大人却满脸得意地立在镇口，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你说巧不巧？当时大军的营地，就在五里之外，听说头一天，姜大人才赶到营地，同众将领饮酒同欢。”</p>
“更巧的是，那时候大军已经扎营数日，主要就是因为耶律瞿买通看守的人，逃往了鲁镇方向。当时，镇国侯第一时间命人包围了鲁镇，使得那耶律瞿插翅难逃。只是，鲁镇人杂，颇为难寻。姜大人，听说是带了旨意过去的。”</p>
说着，柳珺瑶矮下身子，贴在程莞的耳边，“当时，忠勇将军面带怒色直接离了营帐。”</p>
“娘娘，您说，这旨意，和那场大火，有没有关系？”</p>
柳珺瑶的面庞近在咫尺，眸中全然没有了嬉笑的意味，仿佛就是在说：这把火，就是陛下放的！</p>
程莞的全身开始颤抖，痛意遍袭，她秀丽的脸庞布满了不可置信，胸口郁结了一股怒气而不得发散，她用尽全力，将柳珺瑶使劲推开，她想说：“你这个骗子！”</p>
只是，话未出口，却先喷出一股鲜血，瞬间染红了面前的地板。</p>
柳珺瑶踉跄着好不容易站稳，虽然腿上的伤日渐好转，但还是经不住这样的推搡。看着程莞此时的模样，她骤然想起初知大哥被杀时的自己，同此时的程莞一样，绝望、不可置信，宛如有千万把利刃同时戳中自己，那种痛，她一辈子也忘不了！</p>
程莞挣扎着起身，她想拉着柳珺瑶的衣袖，问清楚，是否属实？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人，死掉那么多人，包括她的弟弟？只是，她摇摇摆摆，挣扎了数次，终是没有成功，她直直的晕厥了过去。</p>
昏死前，她看到小蝶慌乱的眼神，和伸出的双手。</p>
……</p>
黎明之时，程莞才悠悠睁眼，只是，这一次，她没有了眼泪，也没有了执念。</p>
她一直都告诉自己，只有自己活着，一切才都有希望。</p>
可是，以后，远不止活着这么简单！</p>
她同宴凌云，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如胶似漆”，可是，他什么时候决定牺牲掉程文的，她竟全然不知。</p>
姜玉颍说得对，他总是考虑周全，才会作出决定。</p>
这个周全里，向来还没有她们这些人的，大概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国罢了！</p>
她死死地抓着锦被，恨不得将宴凌云即刻凌迟，五马分尸！</p>
可是，她不能，现在她没有这个能力。</p>
寂静的宫苑，时刻提醒着她，如今她不过因着几句话，便被禁了足，她的力量在他面前，还是太弱小了。</p>
她将自己深深地蜷缩进被褥里，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汪洋大海中，良久不能呼吸。</p>
憋到极致之时，她陡然钻出被褥，新鲜的空气，让她大口大口地吸气。</p>
她轻轻开口，“小蝶。”</p>
倚靠着床榻的小蝶，立刻直起身来，“您醒了，主子？可有好一些？”</p>
程莞轻轻点头，抬手轻轻理了下小蝶凌乱的碎发，“你去好好睡吧。”</p>
小蝶却摇摇头，“主子，要喝点水吗？”</p>
程莞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快去睡，天亮了，我们有重要的事做。”</p>
小蝶看着程莞的眼神坚定，这才放下心来，去了耳房入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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