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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眸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玉心殿，心下有了判断。</p>
大概是他刚从玉心殿给宴清诊治之后，离开时，发现了自己。</p>
韩远山面色凝重，沉声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p>
柳珺瑶面上堆满笑意，“师傅，此处说话不便，咱们换个地方。”</p>
说着，去扯韩远山的衣袖，韩远山直接一抬手，将她的手臂挥开。</p>
韩远山扫了一眼柳珺瑶，他忽然觉得，多年不见，越发不认识她了。当年，因着四处游历之时，陷入了猎人的陷阱，恰好被外出办事的姚华遇上，故而对其施以援手。得了姚华的救命之恩，他当即表示，自己粗浅知道一些从医之道，他日若有需要，必定倾囊相授。</p>
果然，两年后，姚华主动寻上他，说已经找到了至亲的妹妹，但手无缚鸡之力，希望他能收为徒弟，教会她自保的能力。</p>
韩远山自然是义不容辞，二话不说就同意了。</p>
思及此，韩远山微微叹了口气，这辈子，收过两个徒弟，小柳便是其中之一。</p>
还有一个是在草原游历收的，她聪明开朗，最喜欢跳胡旋舞，她说她是公主，她的父亲最宠爱她，是断不会让她跟着他四处游历的。</p>
他无奈的笑笑，心中觉得有些可惜，开口道：“正好，我也定不会就定在一个地方的。我们各自为鹰，自由翱翔。”</p>
那时候，他还不懂，那份可惜，实际上是一份好感。</p>
得知她全族被灭，他穿过千山万水去找寻她，却迟迟没有消息。</p>
所以，一开始张旭他们寻到他时，他想都没想，一口拒绝，因为，是宴家军灭了她的全族。若不是莫寒从中说和，他定然不会进这所宫殿。</p>
只是，这几天，又被林芝宇的言谈影响。</p>
从医者，仁心也，无论病人是什么身份。</p>
所以，他对宴清也越来越上心了，相信，明日，便能苏醒过来。</p>
看着宴清忽然换了地方，看着朝华殿紧闭宫门，他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想到，竟能在拐角处看到小柳。</p>
此刻，雨势已停，两人收起了伞，一前一后，走到假山之侧。</p>
柳珺瑶扯扯韩远山的衣袖，撒娇道：“师傅，好久不见，师傅越发英俊倜傥了。”</p>
韩远山皱了皱眉，低喝道：“废话少说。你进宫来做什么？”</p>
柳珺瑶的眸子灵动一转，俏皮道：“师傅进宫做什么？”</p>
韩远山双手背在身后，“自是为了救人。”</p>
余光扫到柳珺瑶的嘴角微微撇了撇，语重心长道：“当初，你大哥让为师教你，也是希望你 有自保的本领，你切莫想歪了。”</p>
柳珺瑶却敛了颜色，“师傅，当初你授我武艺，我自当感恩。他日，你让小柳做什么都行。今日，师傅就别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大哥曾教我养我，今日他死了，我若不为他报仇，我还是人吗？”</p>
韩远山抬眸望了下四周，恨声道，“这定不是你大哥想看到的。”</p>
柳珺瑶却微微抬头，空气中的水雾弥漫在脸庞四周，一时间仿佛身在沧河之时，那时候也是这样，经常下雨，但她为了不让大哥失望，雨里也会努力修习。</p>
如今，却再也看不到大哥了。</p>
她抽了抽鼻子，“师傅不必多说。以后我自有谋略。望师傅能三缄其口，莫要多说。”</p>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p>
却被韩远山叫住，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玉瓶，“这是生肌丸，对你的腿是有好处的。”</p>
柳珺瑶眼眶一热， 生肌丸因着一味稀有的药材，两年才能炼成三五颗，自己的腿其实不过是小伤，倒也不必用这样的稀罕玩意。</p>
只是，她看了又看，只吐了句：“谢谢师傅，师傅再见。”</p>
便转身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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