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场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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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大漠之中本就异常寒冷，更遑论这湖水。</p>

魏念晚才探下一只脚去，就嗖地收回！又热了热身，这才试着下水。</p>

冰凉透骨的湖水瞬时将她浸裹住，她打了个寒颤，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划水。她既不敢惊动哨岗值夜的禁卫，又不敢太往水中间去，是以只贴着岸边，在最浅的地方轻轻拨水。</p>

并不算远的一段路程，魏念晚愣是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游到。她在哨岗看不见的地方上了岸，先挤干衣裙上的水，便双手抱着自己快步往村口跑去。</p>

说来也怪，明明之前冻得快要喘不上气了，但一到了那棵胡杨树下，魏念晚就觉得好像没那么冷了。她先抱了抱那棵树，闭上眼睛，期待着像梦中一样能听到父亲同她说话。</p>

然而她闭眼等了许久，耳边除了簌簌的风吹树叶声，再没听见其它别的声音。</p>

她放开树，退后两步，仰头看着繁茂的树冠。这棵树从父亲初来西洲那年被栽下，父亲走时树龄已有近二十年，再到她长大，如今树龄已有三十八年了。</p>

可胡杨树的寿命通常有好几百年，是以三十八年于胡杨树来说并不算什么，仍是它最茂盛青春的时候。</p>

魏念晚知道便是再如何看，也无法将它整个带走，可是她总想带走点念想。是以想了想，便悄悄溜去村头的一户人家院子里借些工具。</p>

她选了一把镰刀别在腰上，又拿麻绳绑成一个结实的圈，而后借助着它开始往树上爬。</p>

等爬到最低的枝桠处时，她便停下来，在几根枝桠里选了最粗的一根，取出镰刀来将其砍下，而后便下了树。</p>

她坐在秋千架上，将那根小臂粗的枝桠一点一点削成一块薄薄的木牌，而后在上面刻下“显考魏良弓之灵位”几个字，又咬破指尖，用自己的血为字迹描了红。</p>

她看着手中新制成的灵位牌，只觉对爹爹的思念似终于能落到实处。想着等回到庭州，她一定也要多打听些娘亲生前的行迹，到时也寻个能寄托哀思的物件做个牌位。</p>

大漠里的风将牌位上的血迹吹干，瞧着倒是像模像样，魏念晚又满意地看了看，才将它贴身收好，而后将农具还回那家牧民的院子里。</p>

如溜出来时一样，魏念晚还是靠凫水回的营地。甫一进自己的帐子，便赶紧将湿衣裙换下，把能裹在身上的东西尽数裹了，渐渐地才终于不再发抖。</p>

一旁躺着的映秋仍睡得十分酣甜，魏念晚将父亲的灵位牌仔细收进贴身的行囊里，而后便也躺下睡觉。</p>

方才她回来时，天际已有些微微泛白，想是不出多会就要亮起来了。天亮还得接着赶路，她只能趁着这时候尽量睡一会儿补足精神。</p>

随着天光放亮，帐外传来一声号角，这是每日晨起时都会有的动静。</p>

映秋舒展了下身子，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转头看见魏念晚还在睡，便小声唤道：“小娘子，咱们该起来接着赶路了。”</p>

“小娘子？”</p>

若是在往日，映秋唤一声魏念晚很容易便会醒来，可今日也不知为何，映秋连着唤了两遍，魏念晚都没有醒来。</p>

映秋遂去摸魏念晚的手，不由一惊：“小娘子的手怎么这么烫？”</p>

紧接着她又去试魏念晚的额头，彻底惊住，难怪方才她怎么唤都唤不醒，小娘子这是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