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各方反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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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洛阳城。</p>

午后的城市已是一片昏暗，只有福王府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占据了洛阳半壁江山。正厅内，宫女太监们谨慎地躲在角落，屏息静气，生怕惹恼了福王。</p>

福王名为朱常洵，是万历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曾有望问鼎皇位，自小娇惯，情绪反复无常。</p>

自打失去皇位之望，移藩洛阳以来，朱常洵的"残暴"本性显露无遗，对府中仆从轻则呵斥，重则鞭笞，令众人惶恐不安。</p>

得益于地暖设施，尽管外面寒风刺骨，殿内却"暖如阳春"。十几位貌美的歌妓光着脚在朱常洵冷漠的目光下翩翩起舞，乐队在一旁伴奏，场面宏大。</p>

肥胖的福王朱常洵斜躺在特制的"王座"上，形同大床，眼神空洞，思绪飘渺。尽管歌妓舞姿曼妙，音乐悠扬动听，他却面无表情，连怀中颤抖的侍女也引不起他的兴趣，显得心神不宁。</p>

不久，一曲完毕，歌妓和乐手们气喘吁吁，不顾疲惫，擦去汗水后连忙跪下，等待福王的指示。</p>

"本王今日心绪不宁，都退下吧，都退下。"</p>

或许是心事重重，平日沉溺于声色的朱常洵失去了嬉戏的乐趣，烦躁地向殿内紧张的人群挥手，示意他们离开。</p>

听到这话，无论是美丽的歌妓还是技艺精湛的乐手都如释重负，眼中闪烁着一丝惊喜。</p>

这位福王性情古怪，却出手大方，是个"舍得之人"，只要能从他的府邸安然离开，不论他是否满意，每人十两白银的赏赐必定不会少给。</p>

转瞬之间，原本熙熙攘攘的大殿已变得空荡荡，福王朱常洵斜倚在"宝座"上，怀里的侍女颤抖得更加厉害，却不敢推开那只在她身上游移的手掌。</p>

一旁侍立的老太监清楚福王为何心绪不宁，轻轻松了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为福王斟满一杯酒，谨慎地劝慰道：“王爷切勿过于忧虑，那位代王勾结敌寇，被贬为庶民乃是他咎由自取，小皇帝不敢对您怎么样。”</p>

朱常洵闻言，手下动作一滞，茫然地点点头：“本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想到，那小皇帝竟真敢对宗族下手。”</p>

大约三天前，京城传来消息，镇守大同的代王朱鼎渭因“失职”，被剥夺了王位，降为庶人，其长子暂时代理王府事务，延后继承爵位。</p>

消息一出，举国震惊，市井百姓纷纷议论天子心狠手辣，惩罚力度之重，令宗室藩王个个心惊胆战。</p>

福王朱常洵多日来食不甘味，寝不安席。</p>

“确实，听说皇贵妃娘娘也被吓得不轻，特地吩咐奴婢提醒王爷，这小皇帝虽年幼，却是只狡猾的小狼，不可小视。”老太监脸上也掠过一丝恐惧，赞同地点点头。</p>

听到这里，福王朱常洵忍不住咒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狼，没读过几本书，却捡了个皇帝当。”</p>

或许是觉得还不够解气，他不等老太监回应，又接着说：“他父亲死得不明不白，他那个目不识丁，只会躲在宫里做木工活的兄长也死得不明不白。”</p>

“照我看，他再这样胡闹下去，恐怕也会落得和他父亲兄长一样的下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