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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看着蹲身捂住头的男子,身子颤抖着,再次把石头举高:“你你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
男子抬起头,表情有些痛苦,又有些无奈:“阿梨,是我……”
周梨定睛一看:“三叔?”赶紧扔了手里的石头,把人扶起来。
“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周梨没说下去,“怎么样,我是不是砸伤你了?”
沈越揉了揉脑袋,放下手一看,手掌上竟然了一点血。
周梨紧张起来:“呀,流血了!可怎么办?”
沈越见她满眼急切地盯着自己的伤口,笑着安慰道:“不碍事,小伤,你能有多大力气,也就破了点皮而已。”
周梨可不这么认为,她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吧,待会儿到了县城咱们再去医馆。”说着,就预够手去帮他包扎。
可奈何她的身高才到沈越的肩膀,她垫起脚都有点够不着。
沈越垂眸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姑娘,脚尖垫啊垫,突然失笑,随后蹲下了身。
周梨知他大约是在嘲笑自己的身高,面色红了红,继续给他包扎。
她原本是站在他身前的,可此刻他们二人这造型,让她瞬间想到在院长家后院洗手之时,尴尬油然而生,她忙让到他身后去。
此时四周寂静,只余晨风吹着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沈越感受着从头顶传来的轻微触感,不知因何心神有些荡漾。
他想,大约的确是被砸得有些晕了头。
周梨趁着包扎间隙,偷偷撩起了伤口处的一点头发看,一道血红的口子隐蔽在浓密的乌发里,虽说没汩汩地流血,却不知深几许,直教人触目惊心。
或许真如沈越所言,她力气不大,砸得并不算严重,但即便这样,应该也很疼吧。
她鼻子忽然一酸,眼眶一热,眼里便盈上了一层水雾。
“对不起三叔。”她为他包好伤口,垂下头自责道。
沈越站起来,笑道:“没关系,不疼的。”说着,就发现跟前的姑娘不大对劲。
似乎是……哭了?
“阿梨?”
周梨侧过身向前走去,深怕
被沈越看出什么端倪:“待会进城了咱们先去买药。”
沈越追上去,探究地看她,薄暮微霞里,只见她眉眼晕染着水色,鼻尖也有些红。知她是因为自责,忙道:“怪我不好,若不是我躲在后头,就不会把你吓成这样了。”
周梨也不太理解他这行为,便问道:“三叔为何要躲啊?”
沈越脑子一卡,多年来学什么书他这脑子都没卡过,这会子竟卡得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局促地捏起了拳头:“因为,因为……”
周梨见他为难,忽而悟了:“哦,我知道了,三叔不必说。”
她知道了,三叔进城在路上看见自己,为了避嫌,所以没直接上来打招呼。
与一个寡妇同行,被熟人瞧见了,有理都说不清。她想起去院长家吃饭那一回,天那么晚了,他也没同她一起回村。她突然想到,在三叔心里,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在意她的身份,甚至是……嫌弃。
可转念又想,三叔帮过她那么多次,她怎么能以小人之心揣度三叔呢?兴许读书人的顾虑更多吧,三叔这样做不同样也是为了她的名声吗?道理她都懂,却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生出了些许委屈。以至于眼中的水雾久久都没有干。
沈越懵了,阿梨知道什么了?见人一直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害怕她自责过度,干脆大踏步拦到她身前。
周梨惊讶抬头,一双微红杏眼撞入沈越眼中,男子脑门儿一热,下意识抬起衣袖在她眼角擦了擦。
可转瞬,两人都是一愣。男子触电般收回了手。
“三叔,你此次进城是要买什么东西吗?”为避免二人尴尬,周梨忙找话题岔开。余光瞥了瞥树林其他地方,但愿没熟人瞧见才好。否则他们真是有嘴说不清。
“我买点笔墨纸砚。”沈越也察觉自己行为唐突,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解释,再说他也不知怎么解释。毕竟方才那行为,他并不知所起。
“那咱们不同路,文房四宝听说在西市,我要买的那些东西在东市,两个方向。”周梨想,进城正好分路。
“啊?不同路?”沈越顿了顿,又道,“我也要去东市,鱼娘让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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