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平淡的一生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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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岁这年。</p>

熟悉的，初夏的阳光透过林荫的斑驳，</p>

在地上映着摇晃的枝叶影子的同时，</p>

也落在因年迈而衰老的身躯上，却感觉不到有几分热。</p>

这像是象征着一世终点的初夏场景，</p>

在再次重现。</p>

这一世，</p>

在倒计时最终时刻到来的前几天，</p>

莫道与秦怀诗依旧度过着寻常而平静的生活，</p>

只是身躯偶尔显得愈加沉重，脚步愈加蹒跚。</p>

秦怀诗也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并没有多提，</p>

只是如同往常，与莫道一同安静着度过着时光。</p>

……</p>

“先前出版《思辨》的首都大学附属出版社，再发来了消息，询问你近期有没有再出版一本专着的想法。”</p>

这天，吃过了午饭，坐在窗边。</p>

秦怀诗与莫道再说着话。</p>

这些年，随着《思辨》影响力的发酵，</p>

一年倒是能多卖出去几本，大概就是以前卖一千出头，现在能卖三四千的程度，</p>

对于一本学术专着来说，已经很不错了。</p>

“我想要说得，已经在先前那本书里说得差不多了。至于剩下的，就留给其他人去补充吧。”</p>

莫道应了声，只是说道。</p>

秦怀诗点了点头，然后再笑了笑。</p>

说完了这件算是正事的事情。</p>

秦怀诗和莫道再简单说起一些琐碎的事情，</p>

偶尔，秦怀诗想起和莫道之前去过的地方，</p>

也会和莫道说起，两人简单的说两句。</p>

但也不会说太久，</p>

因为过去很好，此刻同样也很好。</p>

说完了话，两人也不会着急一定要继续说些什么。</p>

就互相倚靠着坐着，</p>

感受着此刻从窗外落入屋里的阳光，</p>

和吹拂进来，并不急躁的风，享受着此时此刻环境和内心的平静，</p>

时间就又再悄然流逝。</p>

“怎么了？”</p>

注意到莫道目光从窗外转回看她，</p>

秦怀诗也看向了莫道，温声问着。</p>

莫道望着妻子的脸，只是笑着摇了摇头。</p>

他此刻没有去注意那倒计时，</p>

但这一世的终点，就在今天了。</p>

“想要去哪儿吗？”</p>

秦怀诗好像想了想，伸手和莫道的手握在了一起，然后对着莫道问道，</p>

“就在这儿，就现在这样，就很好。”</p>

莫道再笑着摇了摇头，同样伸手反过来，握住了秦怀诗的手。</p>

两双都已经有些苍老的手，互相握在一起，</p>

就如同许多年前，同样的，两双更年轻许多的手一样。</p>

“嗯。”</p>

望着莫道，秦怀诗再细声应了声。</p>

没再说话，两人在静静感受着此刻的安静，</p>

互相握着的手，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脉搏和温度。</p>

这是莫道和秦怀诗两人，寻常的一天。</p>

像是忽然间。</p>

在安静的，细微的，窸窣的风声中，</p>

再多了些莫道粗重的喘息声，</p>

就像是两次连续的呼吸间断开了，</p>

为此，呼吸的人不得不，不自觉的加重呼吸，</p>

似乎要将更多空气吸入身体里，</p>

但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只是让胸口起伏的厉害，而呼吸变得急促。</p>

“……怀诗，我有些累了。”</p>

莫道低头看了眼快速起伏着的胸膛。</p>

自己却像是抽离般，很难感觉到自己沉重的呼吸，</p>

“嗯……”</p>

秦怀诗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p>

顿了下动作过后，只是将莫道的手握得更紧了。</p>

“……累了的话，就休息吧。”</p>

秦怀诗和莫道拥抱在了一起，</p>

两道年迈的身躯，互相支撑着，搀扶着，倚靠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