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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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紧双腿，挪了几步以后，蓝采和就想通了。</p>

既然如今自己已经是这怂样了，再哼哼唧唧扭扭捏捏，又有什么用呢？</p>

还不如走到哪儿算哪儿，大不了再死一回罢了。</p>

他振作精神，甩开大步，几下就超过了小橘子。</p>

“哎哎哎，你走慢点，大个子。你叫啥名字？“</p>

“蓝采和。“</p>

“烂菜盒？你这名字真难听。</p>

好吧，那我以后就叫你菜盒子吧。“</p>

小橘子先带蓝采和去拜见张疤瘌。</p>

此人是北门一带的乞丐头目，手下管着四五十个要饭的。</p>

“张爷，这个大个子是我刚收的，叫菜盒子。“</p>

张疤瘌靠坐在城墙根上，正闭着眼假寐。</p>

他蓬头垢面，长得颇为粗壮，看起来有三四十岁的样子。</p>

张疤瘌脸上有一条从耳朵到嘴角的刀疤，十分扎眼，也让他的所有表情都显得狰狞。</p>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蓝采和的一句“张爷好“始终含在嘴里，说不出口，只在旁边傻站着。</p>

张疤瘌睁开死鱼一般的眼珠子，盯着蓝采和看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去吧，粥棚那边都快收摊了。“</p>

小橘子拿来两个粗瓷大碗，递给蓝采和，边走边交待：</p>

“你让人家给你打满一点，稠一点啊。“</p>

蓝采和迈开两条长腿，向粥棚走去。</p>

张疤瘌看着蓝采和挺拔的倒三角背影，自言自语道：</p>

“嗯，倒是长了一副好身量。“</p>

粥棚前面乱糟糟的，围满了人。</p>

也不知道是这个时代的人普遍个子低，还是陕南川北这一带的人个子低，反正蓝采和眼前的人，鲜有一米七以上的。</p>

大部分的男人都长得瘦小枯干，一米六的样子，女人更是只有一米五。</p>

身高一米八三的蓝采和往前挤的时候，就像是闯进羊群里的骆驼。</p>

刚开始还有人不服，扭头瞪他。</p>

等到他们意识到挤过来的是一个怪物，自己必须翻起眼珠才能看到对方的脸时，众人才不情不愿地让开一条路，把蓝采和直接让到了最前面。</p>

棚子里正在盛粥的梁老二忽然感觉眼前一暗，抬头看去，才发现是对面站着的一个大个子，挡住了光线。</p>

大个子光着上身，下身挂着一条兜裆布，虽满身污泥，但面目倒是长得端正。</p>

“哎哎哎，你懂不懂规矩？</p>

一个人只能领一碗！“</p>

蓝采和陪笑道：“大哥，您看，我这个子……“</p>

梁老二倒是笑了：</p>

“哈哈，你说的也没错，</p>

就你这副身板，合该吃两碗饭。“</p>

“谢谢大哥！“</p>

“咦？！</p>

好啊，你这小子，嘴还挺甜！</p>

这一上午，</p>

老子也没遇到第二个这么知恩懂礼的人。“</p>

当众受到这样的表扬，蓝采和很是窘迫尴尬，只能继续点头哈腰连连道谢：“感谢大哥夸奖。“</p>

梁老二实在是个话多的：</p>

“我看你这个小伙子不错，天生一副好身量。</p>

三天后你来县衙找我吧，我把你介绍给我们李头，</p>

保管给你弄个好营生。“</p>

蓝采和闻言很是吃惊：</p>

“大哥！您是说，您要把我介绍给知府大人？“</p>

“切~~，“梁老二不屑道：</p>

“你想啥呢！别说知府大人，就连我们知县老爷，寻常人也见不到。</p>

是我们县衙管杂役的李头，</p>

一直想找两个身强力壮又懂礼数的小伙子应差。“</p>

蓝采和连忙答应下来：</p>

“好好好，好好好，那我回头就来找您啊。“</p>

小橘子接过来蓝采和领到的两碗粥，眉开眼笑：</p>

“行啊，菜盒子，个子大就是管用，这两碗粥都是又满又稠。“</p>

他先端了一碗去城墙根，倒进张疤瘌身旁的一个陶罐里，才又回来把剩下的一碗一分为二，和蓝采和一人半碗，自己先喝了起来。</p>

蓝采和小声问：</p>

“就是说，咱们每个人的东西，都要分一半给他？“</p>

“看你说的，总不能让张爷亲自去要饭吧？“</p>

蓝采和也端起碗喝了一口，赶紧就又放下了。</p>

他本来有点渴，很想喝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