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橘黄色的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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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好好休息了一觉，下午的考试，周言觉得自己头脑过于清晰了，很多题目都是提笔就写。</p>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而她已经做完了所有题，耐下性子检查了两遍，实在是坐不住了，她第一次提前交了卷。</p>

路过徐嘉淮所在的考场时，周言偷偷瞥了一眼，少年安静的转动着笔尖，撑着脑袋检查着卷子，她只敢看一眼就加快脚步离开。</p>

大部分考场还在考试，校园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多少人，周言没有选择回教室，而是转道去了操场，她打算在观众席上坐一会，等考试铃响了再回去。</p>

闭眼凝神，感受微风肆意拂过脸颊与头发。</p>

“怎么坐在这儿？”那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随意慵懒的沙哑，是徐嘉淮的声音。</p>

周言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徐嘉淮俯身平直盯着她，明明是极具张扬的长相，说话做事却是极其温柔的。</p>

“那你呢？你怎么也提前出来了。”周言稳住心神，反问回去。</p>

徐嘉淮随之在周言旁边坐下，故作思考，嘴角露出一抹笑。</p>

“大概是题目太简单了？”尾音带着柔软的气音。</p>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欣赏日暮时期的校园。</p>

一年前的周言坐在这里，操场上的少年自信且阳光，她躲在这里，贪恋着耀眼自由的少年气息。</p>

一年后的她依旧坐在这里，不同的是，操场上阳光朝气的少年坐到了她的旁边。</p>

风起风落，来去的微风拂过，扬起少女微红的耳根，带着青春期的悸动，拂过少年干净整齐的校服。</p>

而这个考完试的傍晚，纯洁的晚风，橘黄色的黄昏，阳光朝气的少年，周言可以记一辈子。</p>

2019年/11/14，和他一起吹了晚风，看了日暮黄昏，我只能确定一件事，我比之前更喜欢他了。徐嘉淮，我喜欢你，很喜欢，希望晚风可以将我的喜欢扬起，拂过你的脸颊我已很知足。</p>

隔天的理科，周言还算有把握，做每一道题都有很仔细，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她正好检查完每一道题目。</p>

周述和徐嘉淮照旧替她们打好了饭菜，经过了昨天下午一起看日暮的经历，周言现在已经能自然的接过徐嘉淮递的东西。</p>

虽然他说不喜欢她对自己说谢谢，但在随笔里，每一次来自徐嘉淮的帮助，她都有谢谢他。</p>

吃过午饭，几人照常回教室午睡，周言拒绝了徐嘉淮递过来的外套，她今天带了件自己的外套来。</p>

今天不同于昨天温度，阴暗的天气压得光线很暗，在室内都要开着大灯，这天不穿外套，恐怕会感冒的。</p>

下午的英语是周言所擅长的，写完卷子还剩着时间，有了昨天第一次交卷的经历，周言翻动卷子检查了两遍，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就交卷了。</p>

交完卷子的周言没到处跑，老老实实的回班了，英语是最后一门，考完试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p>

这天可能要下雨，她和周述都没有带伞，收拾东西的手也快了些，两人刚走出校门就听见一声很熟悉的声音。</p>

“小言，小述。”</p>

谁也没有想到周铭生会出现在这里，看着几个月没见的父亲，周言有种说不出的滋味。</p>

“公司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工作也在慢慢往这边搬，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一起了。”</p>

从后视镜看向后面，一儿一女都在看窗户，尤其是周言，上车后就没讲话了。</p>

周铭生知道自己对不住这个女儿，从小不在身边，接过来后自己也没在身边照顾，现在只想着怎么弥补。</p>

“小言，我记得你之前最喜欢吃烤鱼了，今天晚上爸爸订了那家你爱吃的店。”</p>

周言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随后懒散地靠在车窗上，眼神淡然，脸上没有什么神情。</p>

窗外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霓虹灯光中穿梭而过的高楼大厦。灯光时不时闪耀在她的脸上。</p>

吃饭时，周铭生多次给周言夹菜，“来，小言多吃点这个，有营养。”</p>

夹起海带放入她的碗里。</p>

周言眸眼深邃，抿紧双唇。周述见状，伸手夹过周言碗里的海带，“爸，姐对海带过敏。”</p>

场面气氛有些凝固，周铭生夹菜的手愣在空中，周言像事不关己般，自顾自地夹起金针菇吃起来，她本就不在乎。</p>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三人一路无言，周言一到家就回房间了</p>

“儿子，你说爸爸是不是做错了。”在职场上百炼成钢的男人，回到家后，也只是一个想讨好女儿的父亲。</p>

周述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自小就在父母身边，周言的经历他无法感同身受，也没有办法替周铭生辩解什么。</p>

他俩之间的隔阂也只能靠他们自己来缓解，他是不好插手的。</p>

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给周言一些时间，总要过渡一下。”</p>

周言最开始并不喜欢自己，但毕竟血浓于水，时间永远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解决很多问题。</p>

窗外从最初的烟雾朦胧到后来的淋淋沥沥，而到现在的磅礴大雨，阴沉沉的空中闪过几道闪电，发出轰隆隆的雷声，一击一声撞击着窗户。</p>

周言裹紧被子，睡得很不好，她梦见了小时候在临椿的日子。</p>

临椿是南方的一个小县城，那里一到夏天天气就不好，小县城经常处于阴雨天气。</p>

夏日炎炎，屋外阵阵蝉鸣声响起，姥姥摇着蒲扇驱赶着蚊虫哄她入睡，蒲扇轻轻摇晃，微风阵阵清凉。</p>

一把普通蒲扇，摇摇晃晃过后又是一年夏天。</p>

自从小学毕业被接回北安后，周言就很少过去，逢年过节也很少会回去，姥姥总是念叨着想她了。</p>

自从父母离婚后，姥姥都是父亲一个人照顾的。</p>

不知为何，周言很想回临椿。</p>

周末两天周言哪儿也没去，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周述也难见的没有打扰她，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准时敲响房门，而每一餐的饭菜都是自己喜欢的。</p>

晚上照常下楼喝水时，她的杯子里始终有着一份热好的牛奶，摆放在桌面上，旁边还有准备好的凉白开，安静的放在一边。</p>

周言眸眼微微发愣，是谁做的不言而知，她晚上喜欢喝热牛奶的习惯只有周述知道，而这个点没睡的只有亮着书房灯的周铭生。</p>

周言咬紧下唇，盯着牛奶的眼有些晃神。</p>

周一的早饭是周铭生自己做的，煮的是周言爱喝的青菜瘦肉粥，外加几道小菜，人间烟火气息环绕在餐桌上。</p>

家长会在九点半，他们要早点去教室准备，“我吃好了。”</p>

周言起身背起书包，周述见状也胡乱的干完碗里的粥，跟上。</p>

周言换好鞋在玄关处缓了缓，语气淡然，“家长会别迟到了。”</p>

话落迈脚出门。</p>

周铭生愣了愣，赶忙答复，“哎，爸爸一定准时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