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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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朝着罡风后的身影怒吼，之前种种串联起来让他猜到了祂的身份，无论是最开始两张图纸显示的穷奇末路，还是进入墓中捡到的青铜碎片，还有石碑上那刻画的故事......</p>

它们都在暗示这座大墓的主人就是穷奇！</p>

祂想要他死！</p>

站在另一侧的“张启山”剑眉紧皱，面露惊愕，这座大墓的主人不是乌青子吗？怎么会是穷奇？</p>

就在此时，隐在罡风后庞大巍峨的身影逐渐显现，带有遮天蔽日的威势，祂睁开了那双如同万千血液干涸而成的猩红双眸。</p>

原本神圣伟岸的气息变成污浊煞气。</p>

然，只是一瞬，当祂靠近空中沉睡的少年时，祂的身形慢慢缩小成一道高大威严的人影。</p>

祂将少年抱入怀中，动作轻柔的宛若情人缱绻。</p>

祂那双污浊的猩红双眸极力隐去，恢复成少年被封印的久远记忆里的模样。</p>

祂的目光中浸着无尽悲凉与凄苦，这数万年来难以记数的日日夜夜，祂都在注视着祂的爱人，如今祂终于能够触碰到他。</p>

可这相隔的万万年之久的相见，接下来便是永别。</p>

当张启山看到那高大石碑上雕刻的故事时，心中就隐隐知晓，他的乖乖恐怕就是壁画上的少年，但他可不认为他的乖乖还是这个神的爱人！</p>

“穷奇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p>

祂听到他的声音，缓缓抬头，露出真容，祂看向他的眼神痛恨至极：“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p>

张启山两人看清祂的容貌后，瞳孔骤然收缩。</p>

张启山死死盯着祂抱着少年的一举一动：“你不是穷奇，或者说你不是完整的穷奇，你甚至是被某种力量禁锢，不能亲自杀了我！所以你费了这么多的力气，想要借助幻境！借助他人之手夺我性命，你是想吞噬我！”</p>

祂极力隐去的猩红浊气在此刻逐渐浮现，祂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恨意与绝望。</p>

“你说对了，吾不是完整的穷奇，吾也成为不了穷奇，吾也不想成为穷奇！吾只想让你们死！！！”</p>

祂冷凝着两人，眸中的猩红再也压制不住，祂的眼尾甚至流出暗红色的血泪：“可吾最终失败了！”</p>

张启山看着祂，心中不知为何涌起浓重不安：“你这么做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p>

他原本猜测自己身上有穷奇的力量，祂是想吞噬他，来获取这份力量，可如今看来并不是，亦或者说祂还在欺骗他们，祂被某种力量禁锢，不能亲自动手，所以又上演了这么一出戏码？</p>

祂看着两人面上神情的细微变化，他们本是同源，这万万年来的注视，祂如何能不知两人心中所想，看吧，这就是宿命，他们终究还会走上老路。</p>

祂猩红的眸子不断流出血泪，语气绝望又带着讥讽：“只有你们死！将落才能活！”</p>

这番话恍若霍然掀起飘风骤雨，地动山摇，整片荒芜黑暗都开始震颤。</p>

然而张启山两人却只能听清前半句，对于后半句却怎么也听不清。</p>

祂知道两人听不见祂所说的话，可祂不甘心，不甘心被天道编织宿命，祂声嘶力竭地嘶吼，妄想冲出宿命的禁锢。</p>

“宿命桎梏下你不死，他就要死。张启山！穷奇！你为何不去死！！你不是爱他吗？！！为什么你不去死！！！”</p>

张启山两人眼露疑惑：“你在说些什么？”</p>

祂露出苦笑，眼中的怨恨不减：“天道不容，即便现在地绝天通，但天道已经将宿命提前编织......天道不让你记起以往。”</p>

祂看着张启山两人疑惑神情，祂知晓祂所说之言，传不到张启山两人的耳里，这就是宿命。</p>

祂悲凉的目光里掺杂着彻骨的痛恨怨毒，凭什么他们能心安理得与将落一起，凭什么他们不用沉沦痛苦泥潭。</p>

明明他们是一体。</p>

张启山对视上祂悲凉痛恨的眼神，只觉喉咙发紧，一团气从心脏翻滚至喉咙，消停不得，恍若窒息。</p>

刺骨的冷意，从指尖飞速蔓延开来。</p>

祂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p>

......</p>

祂垂眸看着怀里万万年不得相见的爱人，抬手轻柔地触碰少年的脸庞，猩红污浊的眼眸里满是悲伤与绝望的爱意。</p>

“你会后悔的，后悔没在今日死去。”</p>

祂的声音落在这满是荒芜的黑暗之地。</p>

张启山蓦然一颤，双手握拳，咬紧牙关追问：“你在说些什么？！你说清楚！！！”</p>

祂紧紧搂着少年，动作不似刚才那般轻柔，反而带着一种想要将少年融入骨血的狠意。</p>

祂与将落的相遇是祂费尽心机求来的久别重逢</p>

祂被困囚在此，外界从桑田变沧海，再从沧海变桑田。</p>

然而祂只能在这片黑暗荒芜中，透过罅隙，经历万万年的旁观，旁观自己爱人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惨死。</p>

祂是神啊！祂是众神初始!</p>

可却对此无能为力。</p>

祂只能在这片荒芜黑暗中，看着将落孤零零的在那荒诞的世间漂泊，看着他被伤害。</p>

看着祂的半颗本源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p>

这万万年的每一个日夜，每一分每一秒，祂都在注视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