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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冒昧问一句,你手里这颗宝石从何而来,你认识伯吉斯家的人吗?”林祐随口问道,然后从对方瞬间变幻的神色判断出,自己这个问题确实问得很“冒昧”。</p>
“从你的表情来看,你和伯吉斯家应该关系匪浅。”</p>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中年男人的声音近乎嘶吼,“我是约翰·迪,不是伯吉斯。”</p>
刻意的强调反而让林祐猜到了真相。</p>
“我听说,当年老伯吉斯的情妇怀着身孕逃走,顺便偷走了三件睡魔神器;你是那个情妇的儿子,还是孙子?要是儿子的话,那你显得很年轻,是神器的力量还是魔法的力量?”</p>
“我让你闭嘴!”仇恨与忿怒让中年男人重新焕发了活力。</p>
“很抱歉冒犯到你。”林祐的道歉毫无诚意,“我只是在向你说明这颗红宝石的来历;它是一件赃物。”</p>
约翰·迪厉声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是她留给我的纪念!”</p>
“但这不能改变它本身是一件赃物的事实。”林祐面无表情,仿佛公事公办一般做着陈述,“伯吉斯从睡魔手里夺走它的时候,它就是一件赃物;伯吉斯的情妇偷走它的时候,它又成了盗窃案的赃物。你不能因为最后一次传承是合法的,就否认它属于赃物的事实。这颗宝石本来的主人还活着,他有充分的理由和权力拿回自己的东西。”</p>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谁也不能夺走它。”约翰·迪在说话时不断催动宝石的力量,他也能感觉到宝石不断朝对面的年轻人发起“攻击”,但每一次“攻击”都如石沉大海,消散得无声无息。</p>
“你又一次拒绝了真话,约翰。”林祐第一次喊了对方名字,只不过这个时候并不会让对方感到亲近,“你想要一个时时刻刻都说真话的世界,但是当我向你阐明有关红宝石的真相时,你毫不意外地拒绝了——又一次。”</p>
正如林祐所说的那样,谎言被拆穿的那一刻才是最伤人的。此刻,约翰·迪就被拆穿一直在自欺欺人,所以他很受伤;伤到痛处,就不免竭斯底里。</p>
因为宝石的精神攻击迟迟不能生效,气急的男人猛然站了起来,一拳头朝林祐挥来。</p>
林祐坐着不动,只是抬眼一扫,就让对方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不仅是拳头,而是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不得寸进。</p>
就在林祐伸手准备取下红宝石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用平静得稍显木讷的声音说道:“那是我的东西,应该由我亲手取回来,你说呢?”</p>
“当然,如你所愿。”戈夫伯爵看了看来人,重新坐了回去,同时解开了对约翰·迪的禁锢。</p>
睡魔墨菲斯才是正主;人家既然来了,又明确表示想亲自解决问题,那外人肯定要给面子。</p>
梦境的主人慢慢走近,脚步不疾不徐;走到近前,他的第一句话不是要求拿回宝石,而是说:“你将宝石的力量用错了地方,它所承载的使命不是追寻真相,而是幻化梦想。”</p>
墨菲斯并没有伸手触碰宝石,只是随意引导,就将宝石散发出来的部分能量化为己用;由此,他让约翰·迪看到了餐厅众人的梦想。</p>
中年夫妻、餐厅女招待、求职年轻人,各人的梦想逐一呈现在眼前,似梦似真。</p>
林祐并未受到观看梦想的邀请,但他自顾自闯进了幻境,睡魔也不理睬。</p>
“梦想是动力,是每一个人生活的勇气,也是梦境主人行使职权的重要工具。”墨菲斯平静讲述着有关宝石的真相。</p>
对于这个真相,约翰·迪依然抱着极大的抗拒心理;或许从始至终他所要的就只是自己心里的“真相”。</p>
另一边,同样聆听了睡魔讲述的林祐根本就不关心所谓真相,他在听到有关梦想的解释时就陷入了沉思。</p>
由梦到梦想……现实维度的作者从人类精神生活中提炼出“睡魔”这个角色,却在虚幻维度缔造了睡魔与人类的深厚羁绊。</p>
无尽家族其他成员身上是否也带着同样的特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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