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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世界意志取得联系并不难,甚至可以说是个真神就能做得到;因为大世界的主要框架本就是这帮真神一手一脚搭建起来的,甚至各个神系的神话小世界本就是大世界的主要“建筑材料”。</p>
所以林祐一开始也时常好奇:为什么众神对大世界意志长期讳莫如深,以至于对待“未知”事件的态度也是一言难尽;兴奋者有、恐惧者也有,喜其利而恶其害,患得患失。所谓利弊交织、难以取舍。</p>
后来旁敲侧击,时间久了执笔人才终于弄明白原委。</p>
众神担心大世界意志没长脑子——这句话不是比喻,而就是字面上的原意。</p>
人类心理学上有“本我、自我、超我”的分类。只有“本我”而没有“自我”,不过是被本能驱使的野兽,不能称其为“人”;真正的人必须能用“自我”来压制“本我”。</p>
从某种角度来说,有了“自我”才算真正有了身为“人”的意识。</p>
时间之神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上帝说的。</p>
“你们不方便直接跟大世界意志沟通,我方便啊!”林祐大包大揽,能够巩固执笔人地位的机会,他会竭尽全力去抓;“我先尝试和祂沟通。如果能正常交流,伱们和祂就有得谈;如果不能正常交流,我也不会让祂感到威胁,不至于让双方立刻产生敌意。”</p>
“你是不是想说,中国佛教被融合到东方神系自发形成的那个大世界里去了?”执笔人脑瓜子转得飞快。</p>
“被你猜中了。”柯罗诺斯应声说道,祂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羡慕,“中国佛教和当地许多神话传说故事密切相关,在现实维度就天然地融为一体。用释迦牟尼自己的话来说,‘只要中国人还记得齐天大圣,西天大雷音寺就能屹立不倒’;嗯……这是祂的原话。”</p>
在《波斯王子》的故事世界,林祐曾与帕特里克·摩根有过一战,当时打了个半斤八两,互相奈何不得对方;最后是真神阿瑞斯用“时之匕”偷袭打伤了林祐,还因为“时之沙”的力量导致林祐肉身提前长大。</p>
“不可触及我能理解……”林祐很快想到了世界第二大宗教的教义。</p>
从状态来说,如今的大世界意志结束了“存与不存”的阶段,正处于“醒和未醒”之间;就像人从睡梦中将醒之际,虽然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各种意识正逐渐活跃,也带来了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梦境。</p>
除了大环境的“背景图”,各路故事角色也纷至沓来。</p>
林祐自觉脸上大有光彩,却淡淡说了句:“或许这就是人各有命,有些事情你羡慕不来。”</p>
前身作为中国人,林祐就很熟悉一句话:“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句话从纯科学角度解释,“天行”指的是自然规律;从神学角度解释,“天行”就是“天道”,就是中国传统文化里的“至高”。</p>
迷雾中的虚影就是大世界的“梦境”。</p>
而这一次,真神阿瑞斯虽然不在,但摩根这位老对手显然获得了新力量。</p>
林祐紧握鹅毛笔横在身前;两道火墙扑面而来,却在触碰到鹅毛笔的瞬间飞灰湮灭。</p>
不论是目中所见,还是耳中所闻,林祐能辨认出其中大部分场景的来源——无一不是来自构成大世界的主要框架。</p>
帕特里克·摩根来了!祂竟然提前一步潜入世界底层,更借助大世界意志的梦境掩护发动突然袭击。</p>
疾若闪电的两道剑光,以及铺天盖地而来的两道火墙,将真神的伟力展现得淋漓尽致。</p>
林祐对迷雾中浮现的一切视若无睹,他知道那只是虚影而非真实。这些虚影唯一的作用就是充当路标,为他指明方向。</p>
嗯,祂身后还有个身影是谁?看着眼熟……不像是之前见过的“黑帮教父版奥丁”;所以这个梦境中的场景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p>
“哈,众神的集体意志哟!”</p>
林祐看着两个至高神,心里又犯起多疑的毛病;他很想问一句“你们是盯着我的安全,还是想盯着我的小动作?”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住,说出来时已经换了一个话题。</p>
“不曾听说。”</p>
人格化的盘古是可以沟通的,茫无实体的“天道”却是不可捉摸的。</p>
“怎么说呢?”上帝很认真地斟酌着措辞,“祂的心态大概就是‘成功了固然很好,失败了也有其他选择’,所以就万事随缘了。”</p>
一个智者老头的形象,掌心处一抹金灿灿的光芒;祂拍了拍手,落下一层薄薄的金色尘雾。</p>
“你是中国人,不应该很清楚吗?”上帝反问道,“你应该知道佛教里有中国佛教这么个分支;最初推动大世界计划的时候,释迦牟尼就主动把中国佛教分支剥离出来,排除在大世界计划之外。”</p>
想找到大世界意志?朝虚影最密集的方向前进就对了。</p>
剑光劈散星座,两道火墙再无阻碍,朝执笔人席卷而来。</p>
“可惜了;要是祂们已经诞生了世界意志,说不定我们可以去学习借鉴一下先进经验,看看人家是怎么跟世界意志交流的。”林祐无奈地感叹一声,手中握紧了鹅毛笔。</p>
林祐大感好奇:“怎么,祂们不同意?”</p>
高山之巅是安第斯山脉,漠漠黄沙是古埃及沙漠;海潮如雷是爱琴海上波塞冬的怒吼,冰雪呼啸中隐约可闻芬里尔的狼嚎。</p>
对与执笔人的建议,上帝考虑良久,也不说可或不可,却招手把柯罗诺斯叫了回来。出现在伊甸园的时间之神兀自保持着三头龙形象,见到林祐时还晃了晃神,然后才想起来变作人身。</p>
“为什么?”林祐愕然。</p>
林祐悚然心惊。</p>
林祐不仅要进入世界的底层,而且要更进一步进入大世界的意识层面;这是一段没有距离、不知方向、难辨时间的旅程。他的眼前是一片随时在变换的迷雾;可能前一脚踩在高山之巅,后一脚落下却深陷漠漠黄沙。</p>
人的梦境来源于现实,大世界意志的“梦境”来源于融合进来的各种故事。</p>
“与大世界意志的沟通事关重大,不要通知其他神系么?至少,另外两大教总得通知到吧?”</p>
如果大世界意志也是这么一副做派,该怎么办?</p>
如果更严重一点,大世界意志的“本我”还存在强烈的领地意识,把众神都当做来抢地盘的敌人,该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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