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房间里的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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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陆秋并不想在这陌生的星球上节外生枝。</p>

但对方确实过于扎眼。</p>

第六感是一种来自基因的反应，她现在觉得自己的第六感十分吵闹。</p>

至于是哪方面的反应，还不太清楚。</p>

“好像，怎么了。”西泽尔不太理解她的忽然警觉。</p>

她回忆着擦肩而过时的违和感，有点说不上来。</p>

“算了，先不管他们。”</p>

第二天两个人就朝矿区一路进发，这里的交通工具有些过于本地风格化，五天都足够她跑出一个星系了，在这感觉一千里都没跑出去。</p>

一路上都是那种可可爱爱的植物外形小房子，当小房子变成一个个草垛一样的地窖门，就是穴居霍伯尔人的地界，也就是意味着他们接近矿区了。</p>

本就不怎么繁华的地方更荒凉了不少，但是忽然就会蹦出来几个高大上的基站，也是蛮割裂的。</p>

“对了，我们要在这待多久？”西泽尔虽然一切都无所谓，随便，都可以，不过基础的好奇心还是有的。</p>

“几周到半年？不确定。”</p>

“啊！”</p>

他这一声叫，整车的生物都看了过来。</p>

陆秋指了指他的脑子，又摊了摊手，然后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大家都露出了理解的释然神色，有几个看着有点年纪的人还露出了同情的表情。</p>

等大家的关注点没在这边了，她才继续开口：“一两天你真当我们来旅游的啊，一会去矿区招工的地方分头行动，找份工作先稳定下来。”</p>

“你到底想干嘛啊？”西泽尔也不是不能做粗活重活，但放着那些破论文不说，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吗？</p>

陆秋看看周围离他们近的大都是本地人，也没什么感觉上很强的人，才压低声音：“我之前听到霍克拉尔海姆地区出现不明失踪案，都出现在帕里苏地区，而帕里苏地区是这里最大的矿产区。这件事已经上报联邦，但还没有得出准确的行动命令。”</p>

“所以你要自己来查？你疯了吧，关你什么事啊。”</p>

陆秋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炒栗子：“我的课题也正好可以来这边，世上事故大致分为天灾、人祸，来这里哪怕自己查不出什么，也能看到联邦在这件事里的态度。”</p>

就像古代的官吏巡视，是在城里乱逛能看出来的吗。</p>

他要去农田，去谷仓、去水边，去看看老人，问问孩子。去一切真正事关民生的地方。</p>

这个星球并不太先进，这里的人也只能说处在智慧生物的最初阶段，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平等，所以她希望看看最底层的模样，老弱病残在这样的社会里，是处在一个怎么样的位置，受到什么样的待遇。</p>

“之前没看出来，你还……”西泽尔看着她，露出一副怪异的表情。</p>

“理想主义是吧。”陆秋非常平静：“因为我也曾在最底层待过，什么人都有可能会变成那样的一天，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不能只看上限，也要看看下限。”</p>

“什么时候，我之前死的时候吗？”</p>

“不，更久以前了。”</p>

“所以你的那个社会是怎么样的呢。”</p>

陆秋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以脑力为生的人还好，以体力为生的人，等到不能创造价值以后，政府只会维持最低限度的抚恤。最低限度是指——勉强维持生命运转。那是人类，而……在失去自己的价值以后，就会被立刻销毁。”</p>

她的描述总是过于委婉，导致西泽尔听着也感受不到其中的绝望。</p>

“但也不能怪他们，物资不够，什么都不够。”</p>

所以联邦可以穷，但不能像帝国一样。</p>

随便被拍卖的其他人种、贵族一句话一个政策就能从货架上长出来的人口、顶着战火麻木劳作的奴隶。</p>

说傲慢一些，她研究出原罪，不是让他们拿来干这些的。</p>

所以如果直接答应让她进海拉计划，然后围一群人在她身边才麻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