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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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闻离这还有些远，对于那边的势力，甄鑫根本不在意。当然，目前也没法在意。</p>

他在意的是，为什么他们费尽心思设网伏击一群老虎，却只是逮到了一窝老鼠？</p>

虽然自身没有什么伤亡，可是那群老虎也一样毫发无损。如今必然躲在某个角落，随时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p>

这场仗，打到这份上，委实让人觉得很不爽利。</p>

好在愿意不被拷打的俘虏还是比较多的，又一番指认过后，一个年近四十的小头目被揪了出来。</p>

“吊起来，打一顿吧。”甄鑫吩咐道。</p>

这汉子一怔，挣扎着说道：“别打，别打！我，我愿意说……”</p>

甄鑫挥了挥手，说道：“脚底板，拿竹片抽。”</p>

还能这样打人的？</p>

苟顺兴致冲冲地抓住个汉子的腿，腿朝后一扳，啪啪啪地抽了起来。</p>

都没穿鞋，打起脚底板确实方便。</p>

“啊……不要打！救，救命……我，爷你问啊，我什么都愿意说！”</p>

啪，啪！</p>

“求求你，别打了！我，我憋不住了……”</p>

小头目努力地夹着双腿，涕泪齐下。</p>

啪，啪！</p>

“苟弟，你个狗娘养，快放了我！”</p>

苟顺手一顿，诧异地问道：“你，认得我？”</p>

“你两只眼珠长成这样，谁能不认得？”</p>

苟顺胸脯一挺，脸上颇有得色。</p>

没想到，我苟顺如今也算是个名声在外之人啊！</p>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甄鑫问道。</p>

“知道，知道。”小头目忙不迭地说道：“甄，甄公子！”</p>

甄鑫点了点头。看来，这批海盗的目标很明确，不是误入罗网。</p>

“你们跟威波军，原来打算怎么分赃？”</p>

“没，没……”见苟顺扬起竹片，小头目急忙改口说道：“除了这艘船归我们之外，甄，甄公子的赏银也归我们，他们只要苟氏一家的婆娘与孩子。”</p>

“想屁呢……威波军的人，现在哪里？”苟顺大怒。</p>

“我，我不知道。”</p>

啪！苟顺顺手便往小头目的小腿抽去。</p>

“姓苟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头目怒吼：“我只是鲨帮的一个小头目，怎么会知道威波军的人在哪里？”</p>

“行，那我问你。”甄鑫温和地问道：“你们若是得手，准备怎么联系威波军？”</p>

小头目吱吱唔唔着。</p>

“看来，打的是不够！”苟顺一手抓紧小头目的小腿，一手扬起了竹片作势再打。</p>

“住手！”小头目双腿齐踢，狂吼道：“姓苟的，你住手！”</p>

“要我住手可以。”苟顺狰狞地笑出一个反派脸，恶狠狠地说道：“先叫声苟爷！”</p>

“我呸！”小头目一口沫沫喷出，愈加愤怒地叫道：“你这狗贼！勾结姓甄的家伙，害我鲨帮诸位兄弟以及帮主，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我恨不得碎了你！”</p>

苟顺一时有些茫然地看着甄鑫，眨动的两只不对称中，满含着无限的委屈。</p>

我没有勾结你啊……</p>

“我，我是被逼的……”苟顺嗫嚅着说道。</p>

“被逼的？”小头目冷笑着说道：“被你妈.逼的？”</p>

“啪！”苟顺手中竹片劈头挥下，这次打的却不是脚底板，而是照着他的脸抽。</p>

“老子的妈是你奶奶，你个畜牲！”</p>

“啪！”</p>

“一天不打，你就皮痒了？”</p>

“啪！”</p>

“信不信，我活活抽死你！”</p>

瞬息之间，小头目脸上便留下横七竖八的血痕。</p>

看得甄鑫的脸，抽抽地疼。</p>

刚还有些嘴硬的小头目，彻底地软了。</p>

“别打，我，我不敢了……爷，苟爷……求你饶了我……”</p>

苟顺喘着气放下竹片，呸了小头目一脸，说道：“我家公子，本想给你留些脸面，你却不肯要！还蹬鼻子上脸了？”</p>

“我……我错了，苟爷！”小头目的脸上，血与泪已经糊成了一片。</p>

“说，威波军的海贼现在到底在哪？”</p>

“我不知道啊……别，别打！威波军的三当家毛天丛，前些天派人借给我们粮食与海船，怂恿我们出动全部人马，为可能死去的帮主报仇……甄公子您也知道，我们老大一去不回，我们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连一艘能出海的船都没有！我们其实根本不想过来招惹你的……”</p>

苟顺又扬起竹片。</p>

小头目语速顿急：“威波军的人跟我们约好了，他们凌晨时会先潜至苟家附近，让我们在天明时开始佯攻，吸引你们的注意力，他们再趁势掩杀……”</p>

“你说什么？”苟顺既惊且怒：“威波军已经杀过来了？”</p>

小头目哭丧着脸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从陆路杀过来。我本来是想着，天明后若是没见到他们，我直接就撤了，还能白得一艘船……”</p>

甄鑫沉吟。</p>

看这厮神色，一番交代虽然未必可以全信，但七八成的真实度应该还是有的。</p>

威波军不可能将行动细节向他全盘托出，鲨帮剩下的这些杂鱼不过是被当枪来使。</p>

那么威波军现在，会在哪呢？</p>

是躲在后方海上，坐等渔翁之利，还是在防备可能出现的其他变故？</p>

会是零丁军吗？</p>

或者，他们真的从陆路直奔狮头村了？</p>

“这，这可怎么办？”苟顺一张脸，慌成了麻花。“我，我家里，上有……嗯，下有一堆儿女……”</p>

苟顺把竹片一扔，双掌交叠相搓，双腿一跨，满脸懊恼地唱道：“哎呀呀——这，这可如何是好啊……”</p>

“爹，爹……”苟彬及时地拉住苟顺，安慰道：“别担心，咱们现在赶回去，也许来得及！”</p>

“对，对！”苟顺收住胳膊腿，扯着甄鑫说道：“甄公子，咱们，咱们赶紧回去吧……”</p>

甄鑫点了点头。</p>

于是起锚，升帆，船只侧着斜风，向岸上的狮头村缓缓驶去。</p>

一股焦虑，轻松地击溃了这场胜利，萦绕在所有人的心上。</p>

这段时间，苟氏一家给众人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p>

家里人虽多却不杂乱，家境虽穷却并不卑贱。上至苟氏的几个婆娘，下至三四岁的娃娃，都在努力地坚守着他们的底线。</p>

虽然能力不足以为善，却尽最大的努力不去作恶。</p>

这种坚守，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已经是太难得了！</p>

谁又能忍心看着这样的一群妇孺，惨遭海贼的凌辱与屠戮？</p>

甄鑫的心里，更是如坠着一把千斤之锁，沉甸甸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p>

威波军的驻地离此，虽然不过三四十里路，却属临高县境内。数十个贼人，在海上可以往来无忌，在陆上真的就敢如此放肆地穿乡过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