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做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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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蜀州，这里曾是昌国故地。十六年前昌国被大曌所灭，并在此设州郡管辖，从此，昌国成了大曌版图。</p>

如今十多年过去，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被称为鱼米之乡。</p>

其商业也极其繁荣，古朴的街道上随处可见邸店林立，酒肆、酒楼、墨轩、布坊、铁铺、食店等等应有尽有。</p>

街道两旁还摆满了各色小摊，有卖小儿傀儡子的，也有卖针线香囊的，更有卖女子团扇胭脂的。除此之外，还有颇具地方特色的变脸表演，杂耍的人抬袖一掩，转头便变出了另一张花脸，喜怒哀乐五花八门，逗得抱在臂弯的孩童一会哭一会笑。</p>

庄绾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热闹本该是惬意的心情，可此时此刻对着个讨厌的人，实在惬意不起来。</p>

梁锦羡轻摇折扇坐在对面，依旧是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淡色的眸子微敛，薄唇浅勾，三分邪气，七分风流。</p>

“你看起来不大高兴啊。”他折扇一收，闲闲地问。</p>

庄绾冷着脸：“你把我掳来这里，难道我应该高兴？”</p>

“你词儿不对，不是掳，是‘请’。”梁锦羡道：“别忘了，我可是派了好些人，花了好大阵仗把你请来的。”</p>

“然后呢？”</p>

“然后啊......当然是有个惊喜要给你。”</p>

“什么惊喜？”</p>

梁锦羡神秘一笑：“过些日你就知道了。”</p>

“深井冰！”</p>

“深井冰是何物？”</p>

“是赞美之词，”庄绾假笑地眨眨眼：“我这是夸你呢！”</p>

“多谢！”</p>

“......”</p>

“梁锦羡，”庄绾没耐心地问：“你掳我来这到底想做什么？”</p>

“做什么？当然是想你了啊，故友见面......”他也学着眨眨眼睛：“惊不惊喜？”</p>

惊喜泥马！</p>

庄绾忍着脾气：“你是不是想拿我要挟裴荇居？”</p>

“啧啧......”梁锦羡不赞同地说：“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要挟他做什么？他在京城，我在蜀州，有何可要挟的？我只是想给他添点堵而已。”</p>

“哦，我听说了，裴荇居是镇国将军之子，这就更有趣了。”梁锦羡眼底露出些戾气：“我与他的仇恨不共戴天，他喜欢的女人如今在我身边，你说是不是有趣？”</p>

“疯子！”</p>

对于庄绾的辱骂，梁锦羡全然照收，不仅不气反而还笑得十分高兴。</p>

“你要带我去哪？”须臾，庄绾问。</p>

梁锦羡道：“既是不高兴，我便带你去看点高兴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且去酒楼用膳。”</p>

他兀自欢喜地说：“蜀州美食可谓天下一绝，你不是喜欢吃么？可尽情吃个够。”</p>

庄绾不想搭理他，梁锦羡这种人打不疼骂不痒，你越表现得气怒，他越发来劲儿。</p>

她索性扭头望着窗外，阖眼静默。</p>

孰料，梁锦羡啧了两声：“许久不见，你生气的样子更加可爱了。”</p>

“......”</p>

庄绾睁开眼，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他。</p>

梁锦羡坐得端端正正玉树临风地扇着扇子，任她打量：“怎么？是不是瞧我越来越顺眼了？”</p>

“梁锦羡，”庄绾问：“你可知你现在是钦犯？朝廷到处通缉你，你堂而皇之出现在这就不怕官府的人发现？”</p>

闻言，梁锦羡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不自禁地笑起来。</p>

他笑的时候很优雅，以扇抵额头，肩膀颤抖，有几分病态的狂妄。</p>

“朝廷抓我？哈哈哈.......”好半响，他停下：“我梁锦羡就在这，等着朝廷来抓。”</p>

“你为何不怕？难道你在蜀州有人？”</p>

“你想打听我的事？”梁锦羡像看穿她的意图似的：“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能知道我的事，一种是死人。另一种嘛......是我的女人。”</p>

“你想做哪种人？”他抛了个媚眼过来。</p>

庄绾一噎，不说话了。</p>

他大笑起来。</p>

没多久，马车停下来。梁锦羡率先钻出马车，在外头喊：“到了，下车吧。”</p>

庄绾闷了会，觉得若是跟梁锦羡这种人生气，他半分不伤，自己倒是先气死了。</p>

索性深呼吸口气，起身下马车。见梁锦羡伸手过来要扶她，她转头朝另一边跳下去。</p>

梁锦羡也不介意，他折扇一展，大步进酒楼。</p>

望着他这般恣意的背影，庄绾心底发沉。</p>

这里是蜀州，是大曌的管辖之地，而梁锦羡毫不遮掩地出现在这，看来这里是他的地盘。又或者说......整个蜀州被他掌控了。</p>

蜀中这边的事，裴荇居知不知道呢？</p>

看来，得想个法子告诉裴荇居蜀州的消息。</p>

“想什么呢？”这时，大堂里的梁锦羡转头，一双淡色的眸似笑非笑。</p>

庄绾努力调整面上的情绪，抬脚跟着进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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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裴府书房。</p>

沈祎从官署出来后，匆忙入裴府，还未进书房就听得里头一阵咳嗽。</p>

“你身子还未好？”他看向咳得一脸难受的裴荇居，而后又转头问吕侍卫：“没给他请大夫？”</p>

“请了。”吕侍卫说。</p>

“那为何还这样？”</p>

“大人不肯喝药。”</p>

“......”沈祎深深无语了。</p>

前些日裴荇居出城去探望父母坟墓，淋了大半天雨回来后得知庄绾失踪，连衣裳也没换找了一天一夜，最后弄得生病了。</p>

生病倒也没什么，裴荇居偏不肯喝药。原以为他怕苦的毛病被庄姑娘治好了，没想到又故态复萌。</p>

裴荇居咳了阵，努力把喉咙火烧的感觉压下去。饮了口茶，问：“有什么消息？”</p>

“五日前，果真有一艘商船南下，却在常县换成了陆路，并快马往西南方向而去。”沈祎说：“那艘船也不是什么南下去苏州唐家的商船，而是芙蓉布庄的货船。”</p>

“这个苏芷雁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要掳走庄姑娘？”他不解：“关于这个芙蓉布庄，我查遍了所有坊商记载，只得知她是个年轻的女子，年纪二十有二，青州人，再多的却没了。”</p>

裴荇居抵唇又咳了会，从桌上一摞邸报下抽出封信来：“你看看这个。”</p>

沈祎接过，展开看，顿时惊讶：“难道，这个苏芷雁跟梁锦羡有牵扯？”</p>

“去年我就开始着人调查过她，”裴荇居道：“此女子形迹可疑，却掩藏得极好。”</p>

沈祎对着信念：“青州知州苏大人之女，七年前因苏家获罪被抄，苏家女被卖进勾栏。路遇一神秘男子赎身，消失匿迹三年后出现在京城。”</p>

“苏知州......”沈祎仔细回忆了下刑部案卷记载，恍然想起来：“难道是七年前科举作弊的案子？”</p>

“这个不重要，但信中所言路遇神秘男子，苏芷雁被其赎身......”裴荇居道：“这位神秘男子很有可能就是梁锦羡。”</p>

“你缘何就猜到是梁锦羡，万一是别人呢？”</p>

“还有谁人？”</p>

沈祎说：“有可能是你的仇人，也有可能是信国公余党。”</p>

裴荇居冷笑，又从抽屉里掏出封信递过去：“你再看看这个。”</p>

沈祎狐疑接过，边听他说：“这是今早薛罡飞鸽传书送来的，蜀州最近有异动，发现大量的昌国旧部。”</p>

“昌国旧部？”沈祎惊讶：“昌国不是早就灭了吗？”</p>

顿时，他想到什么又问：“难道这也跟梁锦羡有关？”</p>

“很有可能！”裴荇居道：“除了这些，我还查到梁锦羡在京城的势力已经撤得干干净净。与芙蓉布庄一样，几乎一夜之间没了踪影。不觉得可疑吗？”</p>

“撤干净了？”沈祎蹙眉：“这么说来倒是有可能了，庄姑娘被掳走，梁锦羡的人就立马消失，好像早就预谋好了似的。”</p>

“但我还是不明白，”他费解地问：“梁锦羡掳走庄姑娘做什么？想拿庄姑娘作人质？”</p>

信国公府已经倒了，梁锦羡的成了全国抓捕的人犯。若说掳走庄姑娘是为了掣肘裴荇居，可这个法子未免有点蠢。毕竟此举一下暴露了他在京城的暗庄，而这些暗庄可是他多年的心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