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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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家人闹事的同时，钟铭城到岳父家请求帮忙，然后又匆匆忙赶到外祖家，归云苑的事现在全蕙城的人都在议论，想隐瞒也瞒不住，只能如初说明来意，相较于岳父家晦暗不明的态度，外祖父就明确得多，立即想到一处空宅子，可以暂时安置外孙一家，于是叫下人带着钟铭城先去看看。</p>

钟四旺走出归云苑，狠狠地吸了好几口空气，心里无比畅快，看着车水马龙的蕙城街道，人来人往的小巷，他激动得老泪纵横，曾经无数次想要走出主院的决心，就这么实现了，原来外面的花花世界是如此美妙。</p>

他闻着一阵香气，顺着那气味走，来到一处食铺前，香味是从刚出笼的一屉包子里发出来的，他想也不想，伸手捏了最上面最诱人的那个往嘴里塞，“嗯，真香”。</p>

几百年没尝过这味道了，真是舒服啊，那些住在主院的日子里，每日喝两盅小姐留下的茶，再没有其他食物了。</p>

他吃着包子往前走，包子铺的伙计追过来，“老人家，你还没给钱呢”。</p>

“给钱？”是啊，买东西是要给钱的，可是他没钱啊，银子于他有什么意义呢。</p>

他双手一摊，“老夫没银子”。</p>

“算了，一个包子而已”食铺老板喊住了伙计，那么大年纪了，看着气度不凡，谁知是个什么身份来历呢，吃个包子而已，两文钱，犯不着给自己惹事儿。</p>

钟四旺继续往前走，路过这一座茶楼，里面缕缕茶香缭绕，他使劲闻了闻，虽然也很香，但比不得小姐给的茶香，这个就不偿了。</p>

他在大街上游荡，见到好吃的就坐下吃一份，吃完了又没钱付，看他一把年纪，又气度不凡的样子，多数人都跟包子铺老板一样，犯不着为了几文钱给自己惹事儿，他就这么晃荡着，肚子前所未有的撑着了，虽然有点撑得难受，可吃东西时候的滋味，还真是享受。</p>

不知不觉间就晃到了忍戒谷，撩斋二字他不认得，撩斋门前站着花花绿绿的几个女人，掻首弄姿的，分外妖娆。</p>

“姑娘，这是做啥的？”他想到了妻子，不自觉地上前询问。</p>

“哟，老大人，您这岁数，怕是……”一个穿着玫红色衣裙的女子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虽然这是个男人来的地方，可这么老的男人还是头一次见呢。</p>

“哟，大老爷，您老啊，功成名就，辛劳一生，现在就该好好享受享受”另一位穿着杏色衫裙的女子上前亲亲热热地挽着他的胳膊，说话时脸都快凑到他的鼻尖上了。</p>

“享受享受？”钟四旺想着这两个字，哈哈大笑起来，“是啊，老夫是该享受一番”。</p>

杏色衣裙姑娘瞪了那玫红色衣裙的姑娘一眼，张嘴无声地说，“你管他年纪大小，又不是挑夫婿，有钱就行，那么死脑筋干啥”。</p>

玫红色姑娘看她的口型，读懂了她的意思，无奈地笑笑，心里叹息一声，“是啊，咱们是来赚银子的，又不是来挑夫婿的”。</p>

钟四旺稀里糊涂连拖带拽地就被弄进撩斋里坐着了，很快进来两位姑娘，一个上菜，一个倒酒，殷勤得象伺候皇帝一般，钟四旺心里那叫一个舒服呀。</p>

“大老爷，奴家敬你喝一杯酒，祝你健康长寿福如东海”女子将酒杯递到他唇边，钟四旺哈哈一声大笑，可不是健康长寿么，毫不客气地就将酒饮了，另一女子赶紧夹了菜也递到他唇边，“老爷你吃点菜”。</p>

钟旭阳此刻肚子里很饱，一点也不想吃东西了，将头一偏，另一姑娘赶紧又将酒斟满递上，他又一口饮了。</p>

嗯，这辛辣的滋味还是这漫长的人生里第一次品尝，可真特么刺激畅快，女子见他喝得痛快，赶紧又满上，钟四旺就这样喝光了两壶酒，人开始有点晕乎了，动作不太受大脑控制，说话也变得随意起来，他将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地捞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无限感慨道，“我这一生为儿为女将自己困住了，世人都追求长生不老，长生不老固然好，可要是代价是孤独一生，长生还有什么意思，除了生命，什么也没有的长生有什么意思”。</p>

他说着话，酒气直往姑娘脸上喷，两位姑娘对对眼神，“大老爷，奴家帮您宽衣吧”。</p>

也不等他答应，两个女子一左一右将他的衣袍脱了。</p>

钟四旺虽然喝得不太清醒，可也明白了此时是在花楼里，明白两位姑娘要干啥，想起自己白白耽误了的人生，索性就由着他们了。</p>

很快，他就被拨得只剩下里衣了，他哈哈一笑，双手将两位姑娘一捞，直接就带到了床上，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他要由着自己放纵一回，看看这几百岁的身体还有没有雄风。</p>

事实证明，他雄风还在，虽然不似想象中那么厉害，但两位姑娘都直夸他呢，真夸假夸他不想懂，但这种久违了的快活让他非常地心满意足，人生是如此美妙，他当年怎么忍心让年轻的妻子守寡的，怎么舍得自己独自封闭的，真是蠢啊，怎么为了无尽的孤独而放弃短暂的欢乐呢，人活着不就是享受生而为人的乐趣吗，想想自己放弃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p>

他突然就哭了，哭他的妻子，哭他自己。</p>

一番云雨使两位姑娘都很意外，没想到这老家伙还真挺厉害的，虽比不上年轻人，可这年纪能有如此雄风也着实罕见。</p>

两人整理好衣裳，正欲离开，就见那老头却像个小孩一样哭了，两人吓了一跳，赶紧跑出房间，“妈妈，妈妈”。</p>

老鸨听到叫喊声，很快出现在房间里，“老太爷，您这是咋啦，若有什么伤心事，让姑娘们再伺候你一回，就什么事都解了”。</p>

钟四旺也不理会她，穿好衣服起身就走。</p>